我摇了摇头:“沈老板,您口中的四万块钱又是怎么回事?我听不明白啊。”
“你他妈究竟想怎样啊?”
听到他已经临近癫狂的语气,我淡淡回了一句:“在你决定张口咬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被我反咬一口。”
“行啊,我小瞧你了。”沈天行声音阴冷,“想赖这笔账?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洗好脖子,等着我去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人永远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们只会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然后再以受害人的身份,楚楚可怜地向别人发火。
我这人做事前,除了事先详细策划之外,还会把成功后要遇到的局面、以及失败后要承担的后果,全都考虑在内。
和沈天行之间的事,错得必然是他,但我也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想当好人。
这个世界,当好人的代价太大了。
刚来福州的那阵子,我在街头遇到有人皮包被抢了,冲过去帮忙抓人。
结果呢?
贼没抓到,反倒被受害者诬陷成,我跟小偷是一伙的。
事后,虽然调查清楚,诬陷我的那人,也被执法人员批评了。
然而我永远忘不了,被扣在局里那二十四小时的处境。
善良给对人,确实会换来感激。
可要是给错人,必将万劫不复。
我不想再次经历那种失落与心寒,所以,我把自己的善良藏了起来。
望着窗外的大雨,我把自己想象成沈天行,从他的角度出发,思考着,如果我是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报警?
没有确切到足以指控对方的证据,我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因为单凭那几张没有签名画押的货单,根本就不足以成为证据。
如果我是沈天行,以我手里头掌握力量……而对方在我眼里又是个,软弱可欺的小人物。
那么,我会通过恐吓的方式,带人逼迫对方还钱。
想到这里,我咧咧嘴,拿起手机给大虎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今晚跟我一起去左海酒店。
我相信自己的身手,但我无法确定,沈天行会带多少人?
遇上这种充满变数的事情,我一向喜欢多准备一手。
不管能不能用得到,给自己预备一条后路,总不会错。
……
和我猜想的一样。
当天晚上,我刚从左海酒店后门出来,一群人从右侧的入口冲过来,直接揽住前往停车场的路。
昏暗的路灯下,十几个人手持钢管。
领头的一个黄毛青年,用钢管指着我:“你就是江一方?”
我摇摇头:“不是。”
“不是吗?”黄毛青年楞了几秒。
他身后一个人站出来:“别被他骗了,他就是江一方。”
我认识这人。
他是沈天行店里的伙计。
看到这人,我眯了眯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甘霖娘!敢骗我,给我打!”黄毛青年吼了一声,首当其冲向我冲过来。
我调头跑上台阶,脚下一蹬,整个腾空而起,一个后空翻转,一脚踹在黄毛的心口。
与此同时,人群后方也传来惨叫声。
是大虎。
他魁梧的身体就像棕熊一样,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那双比普通人大腿还要粗的胳膊,每一次抡动,都能把人砸翻在地。
我踩着黄毛的脸,看着大发神威的大虎,并没有过去帮忙。
但就在这时,我发现沈天行店里的那个伙计,竟然从口袋掏出了一把弹簧刀,然后向大虎后背扎去。
“虎子,小心身后。”
我吼了一声,同时人从黄毛身上跃过,快速朝那人奔去。
眼看刀子就要扎中大虎后背,这时,大虎猛的一脚往后蹬,直接揣在拿刀的伙计腹部,当场把人踹倒在地翻滚一米。
我抬脚对准他的腹部,狠狠踹了几脚,然后抓起这人的衣领,接连几巴掌扇到他脸上。
“动刀?”
我抡起巴掌,狂扇他十来下,打得他嘴角流血,一脸恍惚。
这时候,大部分服务员和厨师都下班了,但却无一人走出后门。
我察觉这一情况,看了眼已经解决所有人的大虎,招呼他过来。
“没受伤吧?”
“挨了几下。”大虎憨笑着。
我点点头,瞥了眼躺在地上哀嚎的烂仔们,拍了拍大虎的手臂。
“拽着丢远点,别在这里拦住路。”
“好。”大虎走过去,挨个抓住对方的头发,浑然不顾他们的惨叫声,拽着往出口走去。
我转身走上台阶,站在后门边,笑着看向门内,站在前排观看的几位大厨。
“几位师父,劳您各位在稍等片刻,清理完这些垃圾,您各位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