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们喘口气,西厂的人就追杀了过来。
李纲看着追来的人,没有先行询问,反而是看向了韦铮,“你说你们是赶考的举子,可有凭证?!冒充举子,可不是什么轻罪!”
韦铮见状,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身份凭证和文贴,相当于身份证和文凭。
“这是学士的身份凭证,这学士的文贴。我等几人都是举子,在礼部之中俱是有记载的,大人可以派人去查验。”
李纲接过之后仔细翻看,应该不会有假。
就在李纲查验之时,西厂二档头带着手下来到大理寺众人的身前。
“西厂办案!闲杂人等,一概闪开!不要让老子说第二遍!”
二档头的行为,突出一个嚣张。
暗六部之一,西厂的名字,确实响当当的,一般的江湖中人也会给几分薄面。
但是这些江湖中人不包括大理寺。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暗六部中的护龙山庄、六扇门和锦衣卫都不过是原本大理寺的一部分罢了。
现在的大理寺虽然不如蓝惟庸时期的权倾天下,但也不会在乎你一个西厂。
“办案?!西厂办案,办到我们大理寺门口来了!办的什么案啊?!”
李纲虽然职位武功都不如西厂二档头,但是这时候也不能示弱。
最重要的时候,这些人应该就是追杀赶考学子的人。
李纲毕竟是多年的老巡捕了,已经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天,因为于延益大人的事情,不少士林中人纷纷上书,西厂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来抓人的。
那大理寺就更不能让西厂得逞了,未经三法司审判,你就想逮捕大周的举子,动用私刑,这不是打大理寺的脸,这是在打大周律的脸。
“你少废话,再敢拦着,我连你们这些大理寺的一块儿收拾了。”
李纲见状不由一声冷哼,“你是什么东西?不怕王法吗?!”
“你又是什么东西,不怕我们西厂吗?!”
二档头现在很膨胀,他要把从大理寺的人身上受到的委屈都给还回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
不过可惜的是,没等二档头喊出这句话宣扬,一柄剑就插在了大理寺和西厂的众人之间。
此剑古拙,剑上的铭文宛若天成——太阿,为威道之间,前秦一世皇帝的佩剑之一。
现在是璃月剑仙柳望舒的临时佩剑。
这柄剑从相性上和柳望舒不算多合适,但是架不住人柳望舒是天命女主模板,而且还是秦皇嫡血。
“你要在我大理寺门口闹事?!”
柳望舒自天空缓缓落下,如谪仙子临凡尘,足尖轻盈地落在了太阿的剑柄之上。
优雅!太优雅了!
“你是何人?敢阻挠西厂办案。”
不等柳望舒回答,一旁的两个百户就先小声地和二档头沟通起来。
“二档头,此人是大理寺的璃月剑仙柳望舒,洞玄境高手。”
二档头闻言,背脊一冷,额头微微有冷汗渗出。
“洞玄境怎么了?!我是西厂的人,难道她还敢在京畿之中动手杀西厂的二档头吗?!”
虽然心里怂,且混身发软,但是二档头的嘴还是硬的。
另一个百户见状,上来补刀,小声说道,“二档头,上一个二档头就是被她杀的……”
柳望舒在楚王府动手的时候,连自身武功都没遮掩,就蒙了个面。
但是即便如此,雨化田也没有来找柳望舒的麻烦。
先不说他有没有证据,柳望舒是不是正当防卫,单凭柳望舒身后站着的青莲剑仙,就让雨化田发虚。
如果是执行公务,雨化田也不怕他李太白,但这件事带着私怨性质啊!
刚刚还嘴硬的二档头闻言腿肚子微微一抽,差点没站稳。
“二档头!”
一旁的西厂缇骑立时上前搀扶二档头。
“二什么档头啊!?你们有没有公德心啊?又吵又闹的,街坊邻居们不用睡觉啊!?人家明天还要做工呢!滚开!”
说着就拍开了搀扶他的手,带着西厂的厂卫,向着远处行去。
“……”
柳望舒看了李纲一眼,随即带着太阿消失在街道之上。
这次针对举子的抓捕,只不过是神都混乱之中的一个缩影,整个神都的混乱正在渐渐扩散到整个京畿地区。
——
皇宫,御书房中。
“呯!”
一只精致的汝窑茶盏从新君朱瞻坤的手中滑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朱瞻坤的神情显得有些狰狞。
王座之下跪着的通政司副使咬牙说道,“回陛下,今日,武乡侯杨清源有奏疏呈上,后金已经覆灭,后金新帝伏诛,其王室后妃俱被大军羁押,后金已灭,其土地尽入我大周版图。灭金大军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不日便可到达京城。”
“……”
这则消息,让朱瞻坤的心中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之情。
什么情况下的杨清源最可怕?!
不是施展万剑归宗,也是用剑廿三的时候。
最可怕的是作为大军主帅时候的杨清源。
以杨清源的战绩,说一句帅才无双,没有丝毫的问题。
有不服的人可以去三晋大地上,看看后金近三十万具尸骨,以及被罚为劳役的十余万后金俘虏,那都是实打实的战绩。
不说现在太子的手中,就算是整个大周,也找不到一个自称能胜过杨清源的将领,包括天策军大都督,李承恩。
现在他带着灭金的十万大军正在回朝的路上,这怎么能让朱瞻坤不慌呢?!
双方要是一言不合动兵,朱瞻坤可不认为自己会比后金将完颜陈和尚和大乾名将察罕帖木儿更抗揍。
“立刻拟旨,让杨清源带小队骑兵先行回朝报捷。大军随后而行。”
朱瞻坤拟了一道圣旨,不过连他自己都不觉得杨清源能听从这道圣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一时间大理寺卿,武乡侯杨清源即将带兵回朝的消息不胫而走。
原本混乱的京畿地区突然安定了下来。
朝中众生相,万相各不一。
但所有权贵官员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