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跟那巴蛾是以命相搏,谁也不会相信原来大家身上的能力是这样的。
死里逃生,小个子跟大伙儿说了实话。
脚下的粪车道再往前面一段就基本算是走到尽头了,且脚下的路真的是为了拉粪才修的。
这也就是说大家刚进所谓的腴山界外就遇见了巴蛾,这么凶猛的骈兽守在这里,谁上得了山啊?
黑胖子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可惜有心无力。小个子一脸谄笑,原来这巴蛾已经几百年没跟人较过劲了,绝大部分时候它都是安安稳稳地睡觉,每到骈兽的暴躁期到来,也有专门的人会来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也就是说那些被吃掉、被伤着的人都跟它没关系。因为上山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一次就成功的,大多第一次只到粪车道的一半,打听一下情况就回去了,做好准备,下一次再来。
走完粪车道,就真的是进了林子,齐腰深的茅草在一季又一季的枯草中挣扎求生存。
这里长年累月只有树间缝隙漏下的几丝阳光,当然,也是极少有雨水能落到这遍是参天大树的土地上。
要上腴山,必须要经过这片林子。要经过这片林子就必定要遭遇林子里的骈兽,这就是所谓上腴山的第一步——涉界外。
小个子小心翼翼,成功错开巴蛾进入林子,本想碰运气看看是不是能遇见一位温顺点的骈兽。然而,因为越往上爬,山势越陡峭,再加之山上枯草落叶常年累月没人打扫,脚下很滑,小个子在攀爬的过程中需要借助外力。
于是他成功地拽住那犀牛头人熊身子的坐垫,并爬了上去,不巧的是爬上去就是人家怀里。
小个子被吓昏了头,一个翻身就要往原路逃,要知道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的地方,不想被摔死,就必须再逮住点什么,于是他又抓住了人家的垫子。
那人熊身犀牛头倒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只不过他一直吊在那个地方,它只是想微微起点身一巴掌把他拍下去。
可是一起身,小个子凭本事坠落。人没拍着,人熊身犀牛头还亲眼看着自己的坐垫被顺走,这不是挑战人家极限么!当然是追了。
好在小个子身体小,林子中比那家伙好穿越,再加之有时它还会被卡住,所以小个子才有机会把命留到给犀牛头惹祸,犀牛头再给这几人惹祸。
听完他的话,黑胖子再好好看看自己惨兮兮的样子,直想拼了命扑过去捏死他。
在众人的劝说中,他再看看孙泥克他们浑身上下的血口子、脱臼、肿胀、青一块紫一块……
尤其是看到那一张张一颗雀斑都还不曾有的帅气脸蛋此刻几乎成了酱渍的猪头,并且伴有轻微的鼻歪眼斜,不知为何他心里顿时变得平衡且有点舒服。气儿一下子全消了。
这些骈兽都是很有灵气的!大半天时间,与巴蛾的一战,飞沙走石,乌云卷得林浪翻滚,声势极其浩大。剩下的上山路,骈兽们都悄然无声、各自安稳,没谁再出来生事,途中还算顺利。
确实是翻越了连绵的山,为避免晚上还遇见某些小调皮,谁都不敢喊累,接近四个小时左右,翻上最后一道坎,终于见得了天日。
林外才日落西山,但林中早已黑了很久,各种骈兽们的日常声响混在一块,刺激极了!
六人翻上去就仰躺成一片,根本顾不了一群人脸在他们的正上方仰慕他们。
这种阵仗,林中风云变的气势早就招来一群人在这里看半天,等半天。
大家早就下了注,看是哪些倒血霉的招惹了哪只不好惹的,最关键的是能活着上来不?
有人就证明是安全的,这下可以放心晕了。没一人清醒,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孙泥克看到有几个老头拨开人群,招来抬担架的人。
然后,他们就有了晃晃悠悠如同还在火车上的身体体验。
孙泥克醒来已是一天一夜之后,也就是第三天一大早。想到醒来之后还要和人打,或许还是和一群人打,他又接着装睡。
才装不到半个小时,那三个人就伙同起来把他首尾对调了一翻,他的脑袋正对着一个小木窗,而那个小木窗的窗户被大大打开。
山间的一大早,那凉风可是堪称刺骨的。孙泥克实在是冷不起了,攒足了厚脸皮假装一觉神清气爽,伸着懒腰醒来。
“35分钟!”舒婵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道。
“什么35分钟?”孙泥克假装不知。
“你装睡35分钟。”程度盘腿坐到他床上。
“放屁,我刚醒!”孙泥克满脸冤枉和委屈。
“35分钟前,你换着姿势放屁,我们都以为你是在排气。从第35分钟开始,你就把它们都忍回去了!”
李夕桢一脸高冷戳着别人的尊严,舒婵和程度两人以极其低劣的演技伪装着他们的忍俊不禁。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孙泥克一脚踹开坐在床上的程度,手凶狠地指着门外。
“10分钟后,楼下,有预约。”临出门前,李夕桢倒勾一脚,射回孙泥克砸过来的枕头,友好地提醒他。
腴山上的清新高远怎么都不会被和山脚下的脏乱差联系到一起。腴山界外及界外之外全是密林,而界内一棵超过膝盖深的树木都没有,包括景观树。
界内全是草,据说是些名贵的草,在别处看不见也长不出来,这其中包含了一些绝迹在传闻中的药材。而同样,那些普通平凡的植物到了这里就会虚不受补,活不过半天。
界内的主要职责就是保卫草坪。
这一次腴山选拔的主要是御兽苑的苑长助理和司农苑的苑长。选拔在孙泥克他们到达腴山那天就结束了,并且已选拔出合适的人选。
舒婵他们三人第二天就醒了,孙泥克是几人当中受伤次数最多也是最狠的,所以就谁都没有惊扰他。
腴山目前管事的是七个老头,大家都叫他们“三姑父四叔父”!
舒婵三人带着一身伤去找七个老头,并把程度推出去卖惨,连哭带哀求,说是他们拼命上山就是为了和这世上的高手比一比。
当不当什么助理、苑长的倒是没关系,就是想着能跟高手较量一番。
七个老头也架不住小孩子家的谦逊有礼、踏实诚恳,当下恰好预选的司农苑苑长在,大姑父就问苑长可愿意给这几个孩子一些指导,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下山。
大姑父一具衰老的皮相里住着奸猾的灵魂,别看他皱巴巴的眼门帘和浑浊的眼珠子已经分家以门庭、后院而居,他在问准苑长愿不愿意指导小孩的时候,那可是“强买强卖”的眼神。
准苑长无法说“不”!
“我不去,跟女人打,不去不去!”在看见人群中那位准院长是个女人后,孙泥克一口拒绝。他显然已经忘记当初是怎么打元筱勤的了。
“喏……”他忘记了,舒婵就立即提醒他。
正从不远处一栋楼里出来的三人中,有一个是大家都认识的,几天前才在火车上打过架;另外两人是丁蚁和元筱勤,孙泥克和舒婵都知道。
舒婵赶紧跟程度和李夕桢介绍,打交道那是迟早的事情,早些知晓做到心里有谱。
见孙泥克神色有些古怪,李夕桢和程度都加紧了注意,毕竟上次他们俩先走了。
“那个王柏塬来做什么,上次没挑战够?”孙泥克赶紧胡乱转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