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太守临走时也特别嘱咐了此事。巴郡叛乱声势浩大,汉中精兵大部分都被张校尉带去杀贼了。虽然叛军主力在江州苦战,但此时汉中空虚,若是叛军调转方向北上偷袭,那汉中危矣!”
降集校尉张则素有威名,人称“卧虎”,降集是降服并收容的意思。张则向来镇守汉中,只是因为江州告急,所以才带汉中精兵前去救援。
主簿赵嵩闻言轻咳了一声,“听闻巴郡曹太守能力卓著,手下严颜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张校尉也领兵前往了,这些叛军不是指日可灭么?怎会还有余力攻打汉中?”
从事陈调答道:“主簿大人有所不知,这叛贼与曹太守僵持日久,没占到便宜。很有可能就狗急跳墙,来汉中偷袭。”
赵嵩闻言也郑重起来,“若是米贼来袭,我们应当如何防守啊?”
陈调久居人下,若是张则在此那肯定就没有他出头的机会,现在在座的众人也就是他熟悉军事了,于是侃侃而谈。
“这贼人若是偷袭汉中,必走米仓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上策主动出击,派三千兵马于半路驻守,贼人若来则半路击杀之。中策是将汉中兵马与粮草都集中到南郑,贼人若进汉中必攻南郑,南郑若失则汉中难守,南郑若能守住贼人粮草尽自退。下策是分兵据守,南郑、成固与沔阳三地都在其攻击范围之内啊,分兵后却容易被各个击破。”
杨松闻言嘿嘿冷笑,“哎吆,陈从事说的头头是道,真是大才啊!如此大才应该去剿灭黄巾贼才是,为何埋没在这汉中弹丸之地啊?,哈哈哈。”
“还上策中策下策,陈从事简直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啊。”
两句话说完语气转为刻薄,“你可知三千兵马每日耗费多少粮草?若于半路驻扎这转运粮草又需要多少人马?你轻飘飘一句上策就三千人马。还有中策,将兵马都集中到南郑,若是其他城池有失,朝廷怪罪下来你可承担的了?我看你这是危言耸听,杞人忧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陈调火气上涌,满脸通红,眼看就要发作,郡丞杜畿却抢先道,
“未雨绸缪也好,危言耸听也罢,总是有备无患方为上策。若是叛贼不来,我们严防死守也没什么过错。若是叛贼来,我们以逸待劳,让其来的去不得!”
说完扫视了众人一圈,“听说新任苏太守已经在路上了,诸位同僚,在苏太守来之前请各位同心协力共保汉中安全。”
其余众人皆是汉中本土官员,对这个外来的郡丞向来不服,只有陈调附和道:“我等自当遵从郡丞大人调遣。”
其余人默不作声。
杜畿见此心中叹息一声,“那南郑防务就辛苦陈从事,这粮草供应就请赵主簿辛劳。目前郡中只有几千兵马还要分守各处,南郑兵力明显不足。杨从事乃杨氏大族出身,登高一呼必应者云集,这招兵一事就拜托了。”
赵嵩与杨松对望一眼,他们家眷也都在城中,对于此事也没必要太过反对,就齐声应诺告退了。
杜畿见二人走后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陈调见此问道:“郡丞大人可是担心二人不用心办事?”
杜畿摇头道:“这二人乃南郑本土人士,即使心中对我不服,估计也不会太过拖沓。我所虑者,唯恐这叛贼与蛮人勾结,若是如此,我汉中危矣。”
陈调一听也吓得面色惨白,这板楯蛮就在叛贼势力范围之中,若是互相勾结,那么确实是势大难当。
五年前板楯蛮人反叛,地方不能制衡。朝廷计划调动大军前来平叛,由此也可见这板楯蛮人的实力之强。幸好汉帝刘宏听从益州计曹程苞之言,改剿为抚,委任曹谦为巴郡太守。
曹谦也没有让灵帝失望,对板楯蛮人善加抚慰。加之降集校尉张则的威慑,两年前板楯蛮兵终于投降,一场叛乱最终草草收场。
杜畿也不想让陈调过于忧心,“元化(陈调表字)也不用过于忧心,若是叛贼与蛮人勾结,那估计主攻方向也是江州。贼人若是不全占巴郡,应该不会向汉中进兵。我们现在做的就守好南郑,近期甚多流民涌入汉中,元化不可不察,以防奸细混入城中啊。另外,你所提上策我也非常赞同,但是杨松之言也有道理,你可派百人小队驻扎在道中,以防贼兵偷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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