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贡赶忙去帮王允捶后背。
“文举先生接受了大将军何进的征辟,现在做侍御史呢。”
“好啊,好啊,我前年受袁司徒征辟时,也是做的侍御史。文举耿直肯言,肯定比我做的要好一些。”王允欣慰的说道。
闵贡苦笑道:“我估计他也快辞官而去了,听说他与顶头上司御史中丞赵大人一向不合……”
“哼,这个赵舍乃贪生怕死之辈,依照文举嫉恶如仇的性子,确实很难与他相处。你若见到文举帮我带句话,就说越是艰难就越要坚持,忠臣都走了奸臣就更得意了。”王允气愤道。
闵贡不敢反对王允,但是又觉得事已至此王允还是如此愚忠,真是让人叹息。
“大人,现在阉宦气焰正盛,不如,不如您给他们认个错……”
“谬论,为什么要给他们认错?我王允为国剿贼,为民施政,有什么过错?再说我即使有过错,也是给陛下认错,还轮不到这帮阉竖!”
王允一听就火冒三丈,将筷子都扔了。
闵贡又劝道:“大人,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现在是反击阉党的大旗。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满朝公卿更是没有一个敢出头的了。”
“呵呵呵,我若是给宦官低头,那这大旗不还是倒了么?满朝公卿不更都一个个学的像鹌鹑一样了么?!”王允反问道。
王允这个硬骨头说出的硬话,让闵贡一时理屈词穷。
“大人,属下是看不得你受罪,这帮狗东西明显是要把你折磨死啊,大人。”
“先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听说那个黄巾贼做了巴郡都尉?”
闵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说的是周仓啊,这小子与阉竖勾搭上了,又有周家为他撑腰,估计现在都去上任了。”
王允气的将汤碗又砸在地上。
“原本想将此子困死在汉中,没想到他先傍上了周家,又搭上了阉竖。现在他跳出了汉中,益州从此多风雨了。对了,你若是能见到赵谦太守,一定要提醒他注意周仓。这赵家在蜀地树大根深,名望极高,若是有他们压着此子,那还会好一些。”
“大人您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您都到了这步天地,不思量自己如何脱身,还为他人考虑,您啊,真是杞人忧天。”
闵贡痛心疾首的说道,“依我看,谁愿意造反谁造反,反正陛下处事不公,我们又何必操这么多心。”
“混账话!”王允斥责道,“若是照你所说,我们又与张角有何区别!闵贡啊闵贡,我多次教导你,无论陛下做出什么事情,我们臣子只能劝谏,不能有二心,否则怎能配称人臣,怎能对得起自己学的圣贤之书!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见我了。”
闵贡见王允真的生气了,只得转身离开。
“站住,有菜没酒,你让我如何吃啊,把酒给我留下。”王允又说道。
闵贡这才想起自己所为何来,颤巍巍的拿过一坛酒给王允满上了一杯,“大人,你就喝了这最后一杯酒吧,闵贡随后就来。”
王允正待要喝,突然听到闵贡这么说,马上警觉起来,“这酒中可是有毒?”
“大人,您既然不肯低头,与其让他们慢慢折磨死你。不如,不如您喝了这杯毒酒,好歹也死个痛快!”
闵贡痛哭流涕跪倒说道,“闵贡受您知遇之恩,无以为报,给您料理完后世也会随你而去。”
王允听完将酒杯摔在地上,“闵贡,你糊涂啊!我若是有罪,陛下即使判我死刑我也认罪,但是我若喝了你这杯毒酒,那阉竖肯定诬陷我是畏罪自尽!我这一世的清白就毁于一旦了,你糊涂啊!”
闵贡闻言也口目瞪呆,自己原本只想让王允尽快摆脱肉体上的痛苦,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深层次的事情,待想明白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左右开弓重重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