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中一团糟,周元福此时却与刘协大眼瞪小眼。
“果然如先帝所说,你这个人惯于作怪。明明是救孤与皇兄的性命,偏偏要吓唬我们一番。
刘协气呼呼地说道。
周元福不禁哑然失笑,将凶恶的嘴脸收起,“先帝曾向你提起过我?
嗯。刘协点点头,“父皇曾经说要封孤为太子,说要让你做太傅,只可惜旨意还没有发布,父皇就遭遇不测了。蹇硕那个狗贼若不是已经死了,孤定要砍他千刀万刀才解恨!
你到现在还认为是蹇硕杀得你父皇?”
周元福的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刘协的理解范围,无论如何说,他现在也就八岁。
“若不是蹇硕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刘协禁不住问道。
“烛光斧影,现在也许什么证据都没有了。但是蹇硕绝对不会杀先帝,先帝在时最宠信于他,他没有任何理由动手。而且,我去看过他的尸首,他是后背中刀而死,一个人如果自杀的话,如何从背后将刀子插进去?”
周元福点到即止,现在行凶者估计都已经伏诛了,他也并不想在灵帝之死的问题上大做文章。
刘协有些慌乱,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过了半晌,他指着刘辩说道:“如今孤的皇兄,当今陛下昏迷不醒,该如何是好?
此时刘协的语气已经软下来了,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如今只能依靠周元福,而不能与之闹翻。
周元福转头说道:“崔兄弟,你去请个御医,将陛下救醒。
崔牛皮却大包大揽地说道:“这种事俺见多了,哪里用得着什么御医,昏倒救醒就是了。”
接着他出去了,少顷便拎了一桶冷水进来了,作势便要向刘辩头上浇。
刘协拦在刘辩身前说道:“陛下万金之躯,你岂能用冷水浇他。若是损伤了龙体,你担待得起吗?
崔牛皮啪地一下将桶放在地上,不耐烦地说道:“俺看你皮痒痒了,怕不怕俺掐你脖子?!”
周元福咳嗽一声小声向崔牛皮说道:“崔兄弟,他是陈留王,你吓昏的是陛下,好歹你得敬畏一些吧。
崔牛皮嘿嘿笑道:“若不是掐过他,俺还真有点怕,但是掐过之后就不觉得可怕了。这个什么陈留王,让俺打一顿屁股,估计就老实了。
刘协听完赶忙闪到一边。
周元福笑道:“连我都不怕,你为何怕他?”
刘协摇着头说道:“你有敬畏之心,这个人却是个浑人。若是真被他打一顿,那孤脸面往哪里放!若是传出去,孤也不要活了。还有,陛下被掐脖子之事,你要嘱咐你的手下,莫要传出去,否则皇室尊严何在?”
此时的刘协宛如被拍了裸照被勒索的无辜少年,一心只想为皇室遮丑,这倒是出乎周元福的意料。
崔牛皮闻言更是洋洋得意,又将桶提起。
周元福连忙拦住他说道:“陛下身子单薄,你若是以冷水将他浇醒,估计会生一场大病。崔兄弟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崔牛皮摸摸后脑勺说道:“对了,俺看过有人晕倒了,在鼻子下面掐一下就醒了,俺来试试。
此时面对皇帝刘辩,也就崔牛皮无所顾忌敢下手了。
他一手托着刘辩,一手在兜里摸摸索索,然后不知道掏出了什么物事,便向刘辩鼻子下面捅去。
刘辩猛地长吸一口气醒了过来,随即感到鼻子下面针扎似的疼痛,哇哇大叫起来。
周元福上前观看,见其鼻子下面流出了血珠,不禁又皱眉说道:“崔兄弟,你好大力气,竟然将陛下掐出了血。
崔牛皮洋洋得意嘿嘿笑道:“俺怕他晕得厉害,所以拿针将他扎醒的。”
说罢张开手,手里果然有一根针。周元福仔细看了看,想起那日缝合张绣也是用的此针。
他不禁摇头苦笑道:“区区一根针,也值得你跟宝贝似的随身携带吗?
崔牛皮却郑重地贴身放好,口中埋怨道:大哥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区区一根针打造是多么的艰难,简直比打造一把宝剑都困难,俺才不会轻易丢掉。
周元福生怕他再惹出什么乱子,挥挥手说道:崔兄弟带些人去打探一下,看看皇宫现在怎样了?
崔牛皮正觉得无聊,便叫上张绣与庞德一起去了。
刘辩此时摸了一手血,吓得更是浑身发抖,谁敢行刺朕?朕要让大将军诛他九族
刘协劝道:“陛下勿怪,刚才为了救醒陛下,才行得此下策,请陛下恕罪。
刘辩有些半信半疑,突然又想起那个掐自己脖子的人,连忙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