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真的不行。”
成琛还是摇头,“老祖,她今年才二十二岁,您也说了,她先前已经遭遇了很多不幸,我不想她再受到任何磨难,如果您认为我的方案有问题,那我可以换个方案,但是不能让她再去吃苦,她只是很倔,很有主意,其实她……”
没来由的,成琛竟有几分语无伦次,长指轻附着鼻梁,“老祖,她真的不行,已经很痛了,还要怎么痛,痛无可痛岂不是看着她走上绝路……我舍不得,我做不到……”
“梁小姐求得就是绝处逢生,成总,你做不到,怎知梁小姐做不到?”
老者平着音腔,“你若是真的痴迷梁小姐,就应该拿出比痴迷更多的爱,压制住对她的心疼。”
成琛没答话,领带松垮垮的,整个人都有些颓然。
我忽的就流出了眼泪,活了二十三年,曾经最厌恶的就是谁说我‘不行’。
这两个字,我想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谁愿意被旁人说你‘不行’呢?
用我奶奶的话讲,咱不少鼻子不少眼儿的,每顿饭吃的不比旁人少,凭什么‘不行’?
哪里‘不行’?
可当成琛说出‘她不行’的时候,我却只有满满的酸涩。
一颗心脏像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紧紧的捂着——
“你必须要心狠成总。”
默了会儿,老者轻叹,“我算出你们有前世的姻缘牵绊,今生呢,有一段感情,但这段感情是无疾而终的,所以我想,这可能是一场奔赴,梁小姐前世必定发了大愿,苦其心志,求得圆满,成总你若是听劝,只需放手一搏,稍稍筹谋,顺势而为,梁小姐痛无可痛后,便有机会脱胎换骨,迎来新生。”
成琛扶着额角,闭上了双眸。
“你口口声声说她不行,这却是她唯一生还的机会。”
老者不疾不徐,“你为她做过的功德,以及她自己做过的功德都摆在这里,当下差的就是决心和时机,对于一个善心入骨的人来讲,如何才能最痛?变成她自己痛恨的那种人,当她看到镜子就想杀死自己的时候,死期将至,生机盈门,福祸相依,否极泰来。”
“梁小姐只要迈出求死的那一步,赌局输赢便见分晓,若是她能得助,梁小姐的前尘恩怨便做出了结,今生今世,甚至来生来世,只要你们愿意,依然可以在一起。”
老者说道,“成总你现在看似疼爱她宠爱她,那梁小姐的未来才是黑暗,目光放长远,你才能得到真正想要的,退一万步讲,你死了,梁小姐又能愿意独活吗?她会有多内疚呢?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梁小姐的性格,应当很清楚,她若想生,求得是堂堂正正,无愧天地的生。”
我泪流如注,无量道人不愧为我师父的师父。
师爷辈儿的,造化高深,句句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