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府门外,裴嘢连盔甲都未褪下。
日夜兼程,只是为了早些回来,看着王爷这般模样,齐康于心不忍,于是道,“王爷,我去叫戚姑娘。”
裴嘢没吭声,他便抬步往前走去。
他上了石阶,常年握剑而布满厚茧的手还未碰到门上的铜环。
“齐康。”
他抬起的手停住,转过身。
“回去吧!”裴嘢道,“我这样子,不见她。”
齐康无奈,只能折身而返。
回府的路上,他不甘心的问,“王爷当真要放弃了?”
“萧家公子不过是翰林院的检讨,王爷若真要娶戚家五姑娘,又有何不可。”
齐康只是替王爷不甘心。
“齐康。”裴嘢出声,“她厌恶我,她不愿做玉王妃,我不可以勉强她。”
齐康不理解,“可王爷喜欢戚家的五姑娘。”
“喜欢又有何用,感情之事,无法勉强。”
齐康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所以也不能理解王爷喜欢却要逼迫自己克制。
沈簇出嫁之日,戚侍郎十分高兴,王柳盈虽为妾,但侍郎府已由她当家,她给沈簇备了丰厚的嫁妆。
沈簇是感激她的,她与她无任何亲缘关系,只是这座府邸里两个可怜女子抱团取暖,度过劫难。
王柳盈也不舍她,“以后多回来看看,珍儿和延润也想念他们的五姐姐。”
沈簇点头,见王柳盈落了泪,她也止不住有些难过。
“好了,吉时已到。”一旁的戚侍郎催促道,“快些上轿吧!”
沈簇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她瞧见戚侍郎也红了眼。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沈簇要比戚月风光太多。
拜堂,成亲,洞房。
台上的喜烛在跳动,大红的被褥,大红的木箱,今日的一切,都是让人欢喜的红色。
因为高兴,萧时廉多喝了几杯。
“阿曳。”她唤她。
沈簇还盖着盖头,她应声,“嗯?”
“阿曳。”他还是唤着她的名儿,却不说其它的。
这回她不应声了。
“今日我高兴。”说罢,萧时廉便道,“阿曳,我要揭盖头了。”
她点头,“好。”
盖头揭开,萧时廉看着她竟出了神。
“阿曳,你今日真美。”
沈簇被他瞧的都快要害羞。
“阿曳终于是我萧时廉的妻了。”
今日喜宴,玉王爷也来了,他一句话未说,只与他喝了酒。
他是王爷,他不与他计较。
因为今日于他萧时廉来说,是洞房花烛爷,良辰美景。
玉王府。
齐康看着地上空倒的酒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戚府回来他便如此,一壶接着一壶,好似不会醉,这京中的酒虽不似边塞的烈,可这样多,身子也吃不消。
他朝他快步走去,地上的酒壶被他踢到,向一旁滚去。
他劝道,“王爷,别再喝了。”
“齐康,她今日成了别人妻了”
“王爷,您不能再喝了。”
“齐康你告诉我,她为何要厌恶我?”
“王爷,您醉了,我扶您进屋歇息。”
“齐康,我没有醉。”
“王爷没醉,是齐康醉了。”话虽如此说,可齐康手里的动作并未停下。
“来人。”他朝一旁喊去,立即有侍卫从黑暗中探出身子来。
他道,“把王爷小心扶进屋子里去。”
侍卫立即上前,将王爷从地上扶起。
裴嘢确实醉了,只是醉酒的人从来不会说自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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