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枝下意识的一顿:听说了呀,好像还是被一箭容错穿喉而死……但我好好的问你儿子的事情,你说这些做什么?
难道……
她脸色猛的一白,嘴都还未张开,又听郭存信说道:“朝那城外,为替李柏报仇,承志在上万城民与兵卒的面前,手刃了朝那县尉江让……”
郭玉枝娇躯一震。
难道郭存信不是在暗示自己:胡始昌,是承志杀的?
怎可能?
他哪来这般大的胆子?
就连郭存信都知道,那其它人呢,奚康生呢?
她银牙一咬,不敢置信的看着走来的李承志:“他还敢弑舅不成?”
“你想到哪里去了?”郭存信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好多事情干系太大,你尽量不要问……也要提醒姐夫,让他也不要问……”
干系太大……
郭玉枝差点昏过去。
她紧紧的抓着郭存信的手臂,嘶声问道:“难不成,他也要与怀德一样……”
意思是要造反?
郭存信暗暗一叹。
何止?
姐夫再心心念念,再急切,也只停留在设想的阶段,但你儿子不但已经开始干了,而且已颇具实力……
心里感叹着,郭存信脸上半点都不显露,低声宽慰道:“放心,没到那一步……我们是怕姐夫还有执念,逼着承志走上这条路……”
我们?
“还有谁?”郭玉枝双眼死死的盯着郭存信。
“是二兄……承志受他襄助良多……”郭存信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所以承志有意娶大兄之女京墨为妾……”
儿子竟然连自己的婚事都定下来了?
还好只是妾……
郭玉枝心乱如麻,看着已至身侧的李承志,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放心,你姐夫不会的……”
被圈了七八年,李始贤的心气都被磨光了。
再加妻妾儿女孙辈这么一大家子,李始贤又怎可能不顾及?
她低声一应,悄悄抹了一把泪,脸上一笑,又攀住了李承志的手臂:“你父必是等急了,先去祠堂上柱香……”
看二人这般模样,李承志已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微微一叹,低声说道:“害母亲担心了……你尽管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看着沉着冷静,好竟比李始贤还着沉稳的李承志,郭玉枝心里的慌乱顿时去了个七七八八,笑中带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
……
李氏祠堂不大,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最上面,摆的便是始祖李恂的牌位。
而不管是李松,还是郭存信,都不止一次说起过,李承志该知道的早已了然于心。
祖先已不可考,但有记载时,李恂的祖辈就已世居安定祖居县,以《韩诗》(诗经)传家,多出大儒,皆开坛讲学,后代及子弟为官入仕者不少。
而那时,李氏便是名符其实的书香门弟,鸿儒之家……
至光武帝时,李恂自颖川郡功曹起家,历任凉州从事,侍御史,持节幽州令(钦差),兖州刺史等官职。
后因与大将军窦宪,也就是“燕然靳石”的那位不合,受其构陷,贬为张掖太守,最后被罢官。
数年后复起,迁为西域督使,使持节坐镇西域,年六十时又被贬职,罢官。
之后便隐居乡里,结舍讲学,一直活到了九十六……
从那以后,祖居李氏起起浮浮,辉煌过也没落过,但传承却一直未曾断绝。
包括李其转文为武,以军功入仕,虽已不再讲学,但其文学素养真的不低。
所以别看李氏族人个个五大三粗,大多数都长的跟野兽似的,但识字的真心不少。
李承志刚穿越时,庄子里随处都可见背书吟诗的稚童,聪慧一些的,做出的诗竟然已是像模像样。
像李丰、李时那种是特例,定愿挨打都不原就学的真的是少数……
李承志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又上了三柱香。
看着身形愈发挺拔,相貌更是比他不知高出了多少层楼的儿子,李始贤心中五味陈杂。
自己终是老了,也更没有想像过,开智后的儿子,竟是如此出众?
有子如此,父复何求?
而若非自己害他,两三年前,承志就该有如此风仪了。
而到如今都已十七了,比他小一岁的李承志学都已是一妻一妾,一子一女,而承志竟连房姬妾都未讨?
越想越是悔恨,李始贤竟哽咽了起来:“都是为父害了你……”
“父亲重了!”李承志微微一叹,“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李始始贤的眼睛猛的一亮。
对啊……若非那么一遭,儿子又怎会有如今的成就?
全是因缘际会……
四年以来,积压在胸中的郁气竟是一扫而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李始贤眼巴巴的看着李承志志,仿佛在说:这么会说话,儿子你不妨再多说一些?
李承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轻声提醒道:“父亲,司马与舅舅还在前面等着……”
“哦哦……”李始贤猛的反应过来,边往外走边说道,“见你无恙,为父今日高兴,你定要多赔我多饮几杯……”
多喝几杯?
怎可能……
李承志心中一叹,想了想,又低声说道:“父亲,换素席吧?”
“素席?”
李始贤怀然一惊,一声“谁死了”差点脱口而出。
当看到眼前的李承志,他才猛的反应过来:
而若非自己害他,两三年前,承志就该有如此风仪了。
而到如今都已十七了,比他小一岁的李承志学都已是一妻一妾,一子一女,而承志竟连房姬妾都未讨?
越想越是悔恨,李始贤竟哽咽了起来:“都是为父害了你……”
“父亲重了!”李承志微微一叹,“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李始始贤的眼睛猛的一亮。
对啊……若非那么一遭,儿子又怎会有如今的成就?
全是因缘际会……
四年以来,积压在胸中的郁气竟是一扫而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