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好的说着卖冰沙,怎又问起皇帝缺不缺钱的事了?
他还问宫里缺不缺冰……用脚趾头想宫里也不可能缺啊……
想到这里,高湛猛的一愣:李承志难道是怕陛下见钱眼红横插一刀,但又不敢直说,所以在点醒自己?
还真说不准……不,是极有可能,不看陛下缺钱都缺到什么程度了?
那他为何还要赶着制一块果冰,又赶着让自己送进宫来。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不行,要问个清楚。哪怕这营生真让给陛下都行,至少要知道李承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不大不小也是一桩功劳,李承志为何不自己来?
“停!”高湛一喊住了车夫,“回去!”
不是来给陛下献冰么?
车夫一愣:“啊?”
高湛斥道:“啊什么啊,聋了么?”
车夫无奈,只好调转马头。
但马车都还未错过来,远处似是有人认出了他,使劲的喊着:“高羽林留步……”
高湛回头一看,是一个高大的宫娥,似是皇后身边的侍婢。
再往远处一看,瓮城西角的那块桃林下,不就就是皇后么?
三姐也在,二人各骑着一匹矮马,似是在踏青一般。
好不容易天阴,高英就想松松筋骨。但出宫太麻烦,便缴高文君来了光风园,骑骑马,吹吹风。哪想在这里也能碰到高湛?
高英奇道:“你怎走的是后门?看你都进来了,又为何要走?”
高湛也没多想,老老实实的回道:“秉殿下,李承志制了一块冰,托我献给陛下……”
“那他为何不自己来?有三娘在,他还怕进不了宫?”
调笑了一句,高英又奇道:“早间才见叔父拿着硝粉生了半盆冰花,连陛下见了都赞不绝口,称李承志果然博学,连道家的典籍都有深研。又说他年岁虽浅,却知为国分忧,殊为难得……”
顿了顿,高英又狐疑道:“足重两成半的税,划不划的来?”
高湛怅然一叹:现在已不是划不划得来的了,而是这营生能不能保住的问题。
算了,也别着急返回去找李承志了,便是找到也不一定能问出实话来。这两位姐姐一个足智多谋,一个冰雪聪明,反正比自己是强多了,定是能为自己解惑。
高湛左右瞅了一眼,垂首说道:“正好有事要请教殿下……”
“鬼鬼祟祟!”高英佯斥了他一句,朝后喝道:“回宫!”
……
结果便是,就如一个时辰前的高湛一般,高英一边吃一边夸,连停嘴的时间都没有:
“这李承志的心肝儿是如何长的,怎就这般玲珑?”
“早间我还想,便是卖冰,一月万金也是难之又难,却不想是这种卖法?一碗才一文,怕不是得被抢疯?三弟好运气……”
“嗯,日后三娘算是有口福了……”
左右无人,就他们姐弟三个,高英说话极其随意,说的高文君满脸羞红。
吃了足足三碗,觉有胃都有些胀了,高英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碗,看着一脸凝重的高湛:“你方才说要请教,所为何事?”
高湛收回了思绪,将李承志说要与他商量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弟起初以为李承志是担心朝廷也会效仿,也做着冰沙的营生。但此时看来,除非李承志义出秘方,不然谁争不过他……”
高英愣了愣。
什么朝廷,这分明就的是陛下吧……
她刚想喝斥一句“陛下怎会与民夺利”之类,但话都到了舌根底下,又被她压了下来。
话说太满,九成九会被打脸……
高英冷哼一声:“虽是奇思妙想,却也简单至极。这冰沙中无非就是奶酱、鲜果、密、饴这几样,只要有冰就能做成,有何秘诀可?”
高湛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那碗底残留的碎冰:“李承志这冰用的可是井水,且奶、果、蜜、饴等,都是预先冻进去的……”
高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