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又七年光阴如逝,边境纷扰不定,蠢蠢欲动,新帝司马靖便服带着阮月同两位母亲民间出游,瞧一瞧着都城繁华漫天,热闹不休的市景。
一位身纤翩翩高约五尺,着素白之衣的姑娘,嘴里碎碎的念着,脚步不停的跟着前头佩剑高大的少年。
她满脸英气,眼中四散着光晕,像极了当年的镇国敬希公主。
这少年则身穿白月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根蓝白色兽纹腰带,高高绾着冠发。
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有着一双惺忪的眼睛,体型伟岸,当真是风度翩翩貌胜潘安。
两人后头则跟着两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大公主和二公主,亦是当今的太后与才受封诰命不久的惠昭夫人。
太后面容依旧富态,迎着微风和煦一笑,“妹妹你瞧这俩孩子,都不慢着点儿走!咱们两个跟也跟不上,真是岁月不饶人,咱们啊也老了……老了……”
笑了一会子,太后又不禁的叹起气来,“眼下你我姐妹四人,今也只有两位在京中,三妹最终却还是远嫁了,亦是逃不开的宿命......”
话说这三公主司马芜曲,受封为平赫夫人,在先帝故去后第二年,乃司马三十年被迫和亲衡伽国,终年不得归省。
惠昭夫人只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发一言,心中却挂念万分,如今边境战况不定,也不知三妹妹究竟安好与否......
回到驿馆之中歇息,太后正在一旁插花品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司马靖说着话。
她忽而试探一问:“靖儿,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思虑立后之事吗?”
司马靖猛然抬眼,听母亲忽提及此事,不由得心头一颤,望了望窗外的阮月。
他嘴角不禁微微一扬,又迅速转于严肃之貌,低下头来,眼神愈发坚定。
沉默良久才摇头道:“儿暂时还未有打算,如今宵亦边境不固,孩儿想着先把国事处理得当,再考虑这些事!”
太后没有再说话,也深知自己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自司马靖登基为帝以来,群臣多数便彻底倒向了李氏一族。
太皇太后多年把持政权不下,司马靖每每行下的旨意大体都被朝臣阻了回去,大志难酬。
自五年前平赫夫人被迫和亲至衡伽国处之后,司马靖便日夜钻研,誓要将朝中政见大权从太皇太后处夺回。
后来的三年,更是历经了多少明争暗斗总算是成了,可京中护卫勋伍军却始终被太皇太后把持。
勋伍军权至关重要,一为防御外来之敌,二为对抗内部之乱,三则是可保卫皇室安全。
如今太皇太后把持不放,若生二心,不正如一把利刃架在脖颈之处么?
自司马靖手掌大权后,改先帝政策,兴天下百姓,仅仅几年便已有了卓越成就,这番大改却使得李家慌了阵脚。
司马靖为彻底斩断前朝将士倾倒李家一族,两年前,便是夺回政见大权的第三个月。
司马靖将挚交好友,亦是李旦老将军之子李修直,派遣前往驻守边境,这才略略分了一些李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