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闭目念来,“老夫人动脉脉形如豆,厥厥动摇,滑数有力。关部却尤为明显,且动摇不定,有气绝攻心之症,快去请郎中开副药,速速煎了来!”
老妇人眼睛睁了睁,虚弱着吩咐,“此事……休要告诉老爷……”言罢又晕了过去。
“这可怎么办?”下头的丫鬟们慌了阵脚。
阮月急着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啊!不然你们老夫人可就真是没救了!”
白逸之看着阮月认真的样子,随之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哟,看不出来啊,阮小哥儿还会看病呢!颇有几下子!”
阮月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连着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
还未待郎中前来,外头便传来了一阵阵拐杖敲击地板与呼唤之声,“夫人……”
那老人颤颤巍巍走了进来,虽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可嘴唇却微微发白。阮月一见他脸色便知,此人必是有弱症无疑。
胡老爷问着左右侍奉之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夫人这是怎么了?”
底下之人无一个敢出声发一言的,老爷子望着白逸之与阮月站于此处,厉声询问管家,“这二位,是来做什么的?”
管家发着抖,依旧抹着眼泪,“老爷……这二位……姑娘……她……”管家显然有些语无伦次。
“是关于那个孽障的,就休要再提了……”胡老爷甩了甩袖子。
又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阮月与白逸之,怒而说道:“我是问你夫人怎么了,还有这二位是来做什么的!谁叫你提那个孽障了!”
他拐杖使劲的敲在地上,气的咳嗽了起来。
白逸之立时走上了前,直言不讳,“还是我来说吧,胡老爷子,你家姑娘被人杀害后,丢进了河水里,亡故了。”
“县太爷要我二人来贵府问问您究竟要怎么了结此案……”听到白逸之如此直言,站在一旁的阮月忙揪了揪他的袖子。
阮月轻声在他一旁提醒道:“你说话不能婉转一些么?如此丧亲大事,竟能说的这般泰然自若,这老人家可怎么受得了!”
“什么……”老人一震,瞪大了眼睛。
老爷子年岁已大,顿觉身子发软坐了下来,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两人,却依然假若镇定。
老人疾言厉色,“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若在再此处造谣生事,老夫就一顿棍棒将你们打了出去!还不快走!”
胡管家往前爬了爬,揪住老爷子袍角,哭得如唱戏一般。
“老爷,是真的……小人是亲眼所见姑娘的尸首从河中被打捞了起来,老夫人怕您着急,才不让说……”
“这个孽障……孽障啊……”胡老爷忽然紧双目,随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那血溅在了雪白的毛毡之上,触目惊心。
“大夫来了!”婆子们簇拥着将大夫带进了来。
郎中们刚诊完脉,胡家老爷拍着桌子起身问道:“是谁!是谁如此残忍!将人杀害了还抛尸河中!咳咳!”
老爷又剧烈咳嗽起来。
“胡老爷别急,我们来此的目的便来问问您……”阮月之话刚出口,便被老人家强堵了回去。
老爷子气的直捶胸口,“问!问什么问!这人都没了!你们这衙门的人若是中用,那凶手早被缉拿归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