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站起了身,细细听着外头传来的琴瑟之音,这深夜中撩人心弦,仿佛抚琴之人心事重重。
“奇怪,怎么总是听到时有时无的琴音呢?是谁在这深更半夜抚琴弹奏这如此悲凉的曲子?”他放下手中文书。
小允子在一旁侯着,听了听才回道:“陛下,似乎是从黛安殿中传出的,奴才这就去命人停了这琴音。”
“站住!”司马靖行步至门廊旁,心中沉思不已,会在深夜抚琴,定然不会是下人。
从黛安殿传出,想必亦只有静妃了,她会抚琴之事,入宫这么许久自己竟都不知……司马靖下了公务,漫步走出大殿。
黛安殿内人迹稀少,连些个伺候的下人,皆歇了下来,懒懒散散。
司马靖阻止小允子通报,想来是由于主位不得宠,故下人们也都常常冷眼相待吧,想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了口气,“唉……”
微风拂过,主殿房内琴音不断,随着微风传过来。
司马靖走至窗边,忽见窗台下边的花盆处,有一方帕子,他捡起细看一番,上面绣着冬雪里的几只红梅和一句诗,恨不相逢未嫁时。
司马靖愣愣地边走着边出神,却不小心将脚边的花盆打翻。
“是谁在外边儿?”从里面传来小丫头不遥的声音,他忙把帕子塞进了袖子里,丫头匆匆出来查看,见到是司马靖,赶忙行了大礼。
想是听到了动静,静妃随之走了出来,微微行礼,司马靖瞧着她眼睛泛红,倒像是哭过了一般。
司马靖进屋坐了下来,打量着那架古琴,轻拨了几下,问道:“为何在这深夜中弹奏如此悲凉之曲?可是有心事未解?”
静妃退了一步,赶忙跪下,“臣妾该死,扰了陛下歇息!臣妾这便将琴撤出去!”
“不打紧,朕也是累了,同你说说话罢!”
静妃满面惊愕了片刻,才会心地笑了一笑,起身同他闲聊了几句后,倏尔认真问道:“陛下,寻到小郡主没有?”
司马靖在黛安殿中坐定,忽闻静妃提及阮月一事。
他怔住了,只淡淡地答道:“还未寻到她的踪迹,都这么些时日了,也不知她在宫外尚安好否……”
司马靖抬眼望向静妃脸庞,只见她一面为难之色,她也回望司马靖,富有试探性地一问:“陛下,待郡主回京……”
“静妃,皇后入宫之前在寿宁殿出事那日……月儿……为何会从你宫中出来?”司马靖忽而认真问道。
“是臣妾唤了小郡主进宫来陪同着说说话的,在这深宫之中,只臣妾与她皆是格格不入的……”静妃一直望着他的眼睛。
显然感受到司马靖的一丝诧异以后,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她急忙跪下,“臣妾一时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臣妾该死……”
司马靖倒是不恼,反而笑了,挥手命不遥将她搀了起来,“你与她相交时日甚短,倒是比朕还知道她些,月儿确实是不适宜长在这宫中的……”
静妃坐在一旁,司马靖提及阮月之事便是一脸喜色,她心中黯然,不过依旧提着嗓子说道。
“是啊陛下,郡主相貌甜美可人,耍起功夫来站在那儿英姿飒爽,毫不输男子半分,身上的灵气更是同您真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