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宁姑娘她颈脖处的勒痕,才是最致命的一击!”阮月将证据一一举出,瞧着对面的两人已开始面面相觑。
她继而说道:“仵作验了她的尸身,她的肺部分明没有呛水,她是死亡之后才被丢入水中去的!你定是知道才如此扯谎,究竟所图为何?”
白逸之回想了片刻,他瞧着阮月侧脸,果真她见多识广,心思缜密,正自叹不如中。
他转而疑问道:“为何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
只见那施家公子无奈摇了摇头,叹道:“罢了,夫人不必再想为我开脱罪名了,你们既是衙门那头的,那我便随你们走一趟吧!”
施公子走至门口,那姑娘从后头迅速跟了上来,她紧环着施公子的后背,声嘶力竭,“这可是死罪啊!你这一去是回不来的!我怎么办呢!”
他轻轻转身,轻拂她脸庞,“能换我与夫人共处的这几日光阴,日夜相随,我亦是死而无憾了!”
“不!”胡家姑娘跪了下来,“为何老天爷要对我们如此残忍,为何有情人不能厮守白头!”
阮月瞧着他们,心中很是同情,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白逸之摇摇头,“总归是一条人命丢在了你们手里的,为何早知会被抓,不再跑远些!”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阮月冷沁沁瞪了白逸之一眼。
再道:“想必这二位是赌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县令大人又是个糊涂官,凡是只知道花钱了事,你们才这般有恃无恐吧!”
“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施公子将胡姑娘扶了起来。
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安慰道:“夫人,你听我讲,你不仅是孤身一人,你的父亲母亲都年事已高,再受不了丧女的刺激。”
他又轻笑一声,“而我不同,我孑然一身,去投案自首,一命还了一命。”
“你回家吧!回府以后若再议婚嫁,便将我忘了吧!望两位英雄能将夫人……不对,是将胡姑娘护送回家!”公子恳求连连。
“施公子,你二位鹣鲽情深,我实在是不忍……”阮月彻底被感动,但我朝律法严明,如此杀人之案亦是回头无岸。
“英雄不必再说了,我去意已决!”他潇洒离去,任凭胡姑娘撕心裂肺地哭喊,也都不再理会,大步向前走远了。
“别去!别去……”这姑娘一时气血涌上胸口,昏了过去。
阮月见此立即同白逸之将她送回了胡家,这胡家老爷与夫人见到女儿安好,更是疯了一般欣喜,直呼要大摆喜宴庆贺。
阮月二人便又将此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两位老者也深受感动,若有所思……
两日后,广陵城四年来首次开堂问审,百姓纷纷凑来看这场热闹。
阮月站在大堂下的一侧,几声“威武”之后,施公子便被带了上来。
县令大人大力敲着惊堂木,问道:“堂下所站之人,速速报上名字,籍贯,及所犯之事。”
“在下姓施名添,南苏人氏,所犯之事便是掳走了广陵首富胡家的姑娘。”他抬头相望,却仍有一股傲气在胸中徘徊。
他坦然说道:“杀害了她家的一个婢女,将其掐死后将尸首丢入河中,特前来投案。”
阮月惊然,他竟然会为了胡姑娘的名声,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真是可敬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