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公主不依,“叫丫头们多多的点些灯便可嘛!”
阮月瞧着她满脸都道着想去,也不好驳了她,便微微一笑,只问道:“这一时出不去皇宫,可上哪儿放灯去?”
阿律见她附和,深知这事儿是有望的,眼神一转。
在阮月耳边轻语,“我前头瞧了御花园后头的假山中,有一片好湖,真是大得很,用来放水灯可正正好好。”
她瞧着阿律说时眼神都光亮了,只好应允下来,找着机会与她偷摸地溜了出来。
除夕之夜,御花园值守的侍卫较平日里是少之又少。阮月探探头,见着前头的侍卫松泛了些,都不敢点灯,只得与阿律公主摸黑而行。
两人从御花园穿过,必经之地是定要从那假山山洞中过一过,可里头越发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看着十分渗人。
阿律倒像极了是个常走夜路的夜猫子似的,眼中发着光亮,便自告奋勇,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头。
阮月在她很身后紧跟着,手指紧抓着假山山壁,时不时还抓掉些石粒与尘土下来,沙沙地摔在地上。
两人双脚不断交替挪动着向前,一步一个摸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绊倒摔了下去。
阿律向前缓缓地挪动,一路顺畅。可即将走到更深入时,她腿脚却忽然不得移动,隐约着是踢到了些软趴趴的东西。
她沉思,若是走错了路,踢到假山石壁,这乌漆嘛黑的倒也是极有可能的。
好奇使然,阿律摸索扶着石壁蹲下来,那温热的人肉触感简直差些要了她的命,她惊叫出声,“呀!”
“嘘!”阮月连忙拉着她的衣袖,“你小声些!”
见阿律公主惊慌的直跺脚,阮月从衣袖中掏了半刻,终于寻到火折子,星星点点的光便在躺着的人的脸上蔓延开来。
阿律惊魂未定,也不知摸到的是什么鬼怪,她顺着光瞧去,竟是一个宫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亦不知是死是活。
阮月立时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鼻息与脉搏,好在一息尚存,只是昏倒。
她上下摸索着,将宫人腰中缠绕的令牌抽了出来一瞧,才知她是黛安殿宫人。
还不及细细想来,又忽闻远处,嘶声力竭的女人呼救声伴着一落水巨响渐渐急促起来。
阮月与阿律相视眼神一亮,迅速提起裙子冲了过去,果然有人落水。
可岸边四处并无一人,正值寒冬腊月,阿律也不通水性,不知所措时。
只见身旁的阮月不顾严寒,一个猛子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头。
阿律睁大了眼睛,随之不断朝着四周呼救,“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
她在岸边趴着,试图能够着那落水之人。
寒风凛冽,这水中之寒更加刺骨难忍,落水之人渐渐地没了气力,不再挣扎的向下沉入。
阮月紧环着落难人,才看清她的样貌,竟是身怀六甲的静妃。她沉重异常,却更似有一股力量拽住了一般,越沉越深。
阮月咬牙潜向更深之处,才发觉她的脚踝竟捆着层层绳索。
阮月拼命地想要解开绳索,手指甲翻开断裂,渗出了鲜血,可绳索实为太紧,怎的都解不开。
阮月忽而想到胸口中带有匕首,便立即抽了出来,割了好半天才将其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