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从前从来不争不抢,凡事皆忍让,却给了心怀不轨之人一次次的伤害机会。
阮月深知,只有脱去了软弱外壳,才可涅槃重生,也不知阮月如此推心置腹,贵妃心中究竟是何思想。
贵妃笑了笑,忽然严肃起来,她坐直了身子问道:“月儿,那日我同你说的木匣子你拿到了没有?”
黛安殿中,人人皆以贵妃险中产子津津乐道,都道阮月并非邪物,而是真人菩萨派遣下凡的真神,满宫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
“月儿,那日我同你说的木匣子你可拿到了?”
听闻贵妃此言,可那日凶险万分,倘若耽误了半刻,人便已回天乏术,如何还管的了旁的。
阮月微微笑了一笑,疑惑道:“我心中只想着要救你为先,怎顾的了那匣子,现下正好一问,究竟是何物值得你以性命相托?”
贵妃左右望了一眼,大声唤道不遥,“去将本宫书房内的木匣子取来!”
外头的丫头应了一句便加速了脚步,阮月起身将下人们都遣退了去。
便从门口不遥手中接过了这物件儿,吩咐道:“若是没什么要事,都别往这边儿来。”
贵妃示意她凑近些,将那木匣子打了开来,细声道:“你一直真心待我,几番出生入死救我于危难,我实在无以为报,今日我便将一切告知。”
她将木匣子中的一块玉珏取出递与阮月手中,梁拓这些年的谋划也被她悉数道了出来。
静贵妃将故事道来,“那年,我家横遭大火,父母俱丧,幸得义父相救,才得以苟全性命。”
“直到多年以后他才将收养我的目的道出,原是那年先帝病重,又丧幼子,前朝后宫皆人心惶惶,不知这大位之后究竟何人……”
阮月猛然忆及皇后入宫前夕,她曾经夜探李氏将军府,在书房暗格之中寻到的包袱,里头只有一件娃娃的内褂。
旁的书信皆是让太皇太后寻到先祖皇帝当年留下的真正遗诏内容。
她心头一惊,难道静妃入宫也是为探寻此事?
阮月听贵妃继而说道:“月儿!此话若是传了出去,我梁家必是满门死罪,无一例外,也怪我心有不忍……”
她低了低头,“陛下励精图治,多少春秋都不曾懈怠,故义父要我所为之事,我也是推之再三,义父有恩与我,我不得不为他探寻此事。”
“究竟这宫中有什么可寻的?”阮月也细声问道。
静贵妃眼神不移,凝望着阮月,“我要寻的便是宵亦国皇帝的正统遗旨!”
果然如此,阮月心中料到,当年司马靖登基之时许多臣工都暗自讨论他并非正统,为外姓之子,只因大公主的手段才登上了皇位。
因此太后为堵悠悠众口将先帝遗旨取了出来,宝印签署皆为先帝亲笔书之,加以律法压制,才勉然使人平息口舌。
这些年来,陆续有议论此事者,皆被太后所办,许老丞相告老还乡以后,渐渐便也没了这番论道。
如今看着这传言原来并非消散,而是因忌惮太后势力,皆转明为暗了。
阮月再问道:“难不成这先帝亲笔书之之物会有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