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也不敢同旁人说道,恐再生了嚼舌根之人,一日桃雅请安多说了几句,竟都被罚了两月俸银,以儆效尤。
阿律经二王爷呵护备至,终于肯松下了口来。
司马靖迫切转兵权至二弟手中,便下旨将封王与婚期都定在了同一日,于司马三十八年十一月初一成大礼。
因日子实在紧凑,司物局中预备着大礼所用物件皆忙碌纷纷,采买置办,样样都需过了皇后名录才可下达。
这忙碌中难免有下头人犯了口舌之逞的毛病。
都传言纷纷,说二王爷人品才貌,除陛下外,举世无双,怎会迎娶这般丑陋的女子为王妃,竟传言不断地闹到了司马靖耳中。
他向来是听不得这门子闲话的,当机立断处置了二十余名过了此话的内监婢女,如此雷厉风行倒把皇后吓得不轻。
李旦老狐狸立时便知道了这事儿,似乎已然嗅到了一丝计谋味道,拼命游说起长子暗中调用兵马。
偏李少将军忠君为国,迟迟不肯听从,又与父争论不休。
李老将军气得险些跳脚,他愤而捶打桌面。
“这小皇帝如今羽翼渐丰,先帝在世时的老人也越来越少,若是……戚儿再寻不到那遗诏,恐是李氏再无出头之日了!”
司马三十八年十一月初一日,日头好得似画中描摹一般,二王爷身着紫金蟒蛟衣袍,头带珠花缨饰顶冠,朱红宝石镶嵌冠上。
内侍手请承天司呈上拟封名旨,于殿内宣读:
“承天浩恩,今请天封,宵亦世皇主陛下之胞弟司马氏名哲字昭玮,年二十,材优干济,案无留牍,内外兼修,福泽深厚……”
于时着封:耀嘉恭端王,封地七万亩,配与北夷嫡长公主即日完婚,是为端王正妃。
封王礼毕,乐队吹打不断,自端王府接新娘入宫拜礼。
阿律公主红纱掩面,一袭红衣飘飘空中,于人群的拥抬,一步一步走上皇宫内殿,拜高堂,行正礼,缓缓走向二王爷身侧。
宫中大礼繁琐复杂,她已是疲乏,只盼着早些礼毕,回去歇着才好。
一众命妇手持红灯于前给端王妃引路,再一步一步自皇宫穿过街市走向王府,百姓纷纷欢欣鼓舞。
皇族众人已端坐在堂上,阮月瞧着太后面色凝重,才听闻阿离道来,乃由着端王妃面相不妥,故不甚喜悦,幸得陛下劝说才应答婚事。
事有轻重缓急,太后也知司马靖此番用意,便也不好驳了他,两相思量下,朝中权势与名声相比,自然是前者更为重要。
阮月瞧着面前的二人,不禁眼眶微红,又听得宣者大声道:“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更为讽刺,有缘无分纵然可叹,总比不得两相情深,不得善终可悲。
司马靖转眼望向阮月,似乎看尽了她眼中思绪,饱含有泪水的双眸,更映得晶莹剔透。
堂上人皆是一团喜气,唯她忧心不止,阮月亦反身回望心爱之人,心中恳愿,“即便不能终成眷属,相守白头,唯盼君安,君安则我安!”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永浴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