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浔韫便扶着夫人立时赶往前厅,桃雅一见是小允子风尘仆仆而至,心不由一紧,急忙先行一步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允子也是惦记桃雅忧心,才请了司马靖允下,亲自往郡南府送信而来,却不由得将桃雅扯到一旁。
他先说与桃雅知,“你莫要声张,免得招夫人伤心,郡主被皇后用了刑,已是昏迷不醒,陛下……”
小允子一见夫人与唐浔韫渐渐行近,便停了前话,与夫人道:“陛下差奴才前来告知夫人,郡主今夜与太后娘娘一同用膳。”
“太后与郡主相谈甚欢,特留她在宫中多住一些时日,陪同说话,未免夫人担忧,故而至此,奴才告退!”临走时,他瞥了一眼桃雅。
便匆匆而去了,瞬时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波澜。
唐浔韫瞧着这内侍与桃雅神情似乎不大对劲,她瞒了母亲,特来桃雅房中,敲打一番。
当唐浔韫听闻桃雅说道姐姐讯息,她不由惊呼一声,“现在姐姐生死未卜,怎么还能瞒着母亲啊!”
桃雅速速将唐浔韫扯着坐下,她也是忧思如焚,不知何解,“低声一些,这正是太后之意,她知晓夫人身子孱弱,若要受了刺激,如何得了!”
“你知道怎么进宫去吗?”唐浔韫心生主意,她前身为医者世家,倘若能相助一助,也可免了姐姐一些痛苦。
桃雅身为丫鬟,如何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宫,她亦是无可奈何,摇头道:“往日里都是随主子写了拜贴,大内准允才可入宫,如今多事之秋……”
“我不管,反正我怎样都要见姐姐一面!”唐浔韫拂袖而去。
翌日晨时,司马靖忧心如焚彻夜未歇,又怎么都不肯听劝退朝歇息,待归来益休宫时,已是满面的疲态。
司马靖行色匆匆往屋里进去,婢女阿离何尝不是彻夜未歇。
她不断更换了阮月额前的冰帕子,却是一无所用,她总有种错觉,主子似乎过不去这道坎了……
司马靖退身出来,问道待命御医,“怎么这都一夜了还未退烧?”
“启禀陛下,郡主伤的实在是太重了......”顾太医亦是无可奈何。
司马靖眼神伸望去里屋,十指连心,伤口又受滚烫盐水浸泡,还是个姑娘家的,试问如何撑得过去?
“都给朕滚出去!出去!”司马靖用力敲了桌子,所有人纷纷相继退了出去。
他沉默着走到床边,一并吩咐跪在床前的阿离道:“你也出去!”
司马靖独身坐在一旁,轻轻的抚摸着阮月滚烫发红的脸,凝望她缠满绷带的手,轻叹声声。
“月儿……我对你不住……天意安排你我遇见,难道便是要你一直受苦的吗?如若真是如此,我宁愿不再遇见你,也可免了你诸多的苦难……”
此刻,他似乎忘了自己是天子圣上,眼泪顺着他的脸流至下巴,一滴滴落在了阮月绷带之上。
阮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的睁开,看着眼前无声流泪的司马靖,“皇兄……皇兄……”
无力的用手抚摸着司马靖的脸,眼角的泪流向枕头,喃喃细语,“皇兄,你……终于来了……”
“月儿……”司马靖俯下身去,摸着她额头,依旧滚烫不已,他正起身准备着去门外唤道太医进来,却被阮月极力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