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头疼欲裂,“皇兄似乎是胸有成竹才将此事发作了起来的……难道……”
“陛下做事向来十拿九稳的……”
阮月忽然打断了她话,“我明白了!全部明白了!”
阮月暗暗想着,难怪这些年来搜寻到的李氏罪证寥寥无几,竟不是由于这老贼办事滴水不漏,而是……
是这些证据通通被司马靖拦截了下来!
阮月细思着从前往御书房内欲探寻父亲之案卷宗,却是一连几日都没能进的去屋内,原来这世上惦记着父亲案情的并不止自己一人。
阿离疑虑问道:“郡主明白什么了?”
“我原以为,以此能一击中的,掐了皇后气焰,原来皇兄还是为着我的……”阮月暗暗欣慰,只是许多疑惑还不曾解开。
“月儿醒了……”猝不及防中,只见司马靖渐然走近,身后的小允子捧着厚厚文书,他吩咐侍下将东西置于一旁,便与阿离退身出去。
屋内只余下了他二人,见阮月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司马靖笑道:“瞧什么呢月儿?”
阮月沉默了片刻,反而笑了,笑着笑着泪水不经意间落了下来,“皇兄……”
阮月明白了一切,当日皇兄要立后之时,那日夜间在她屋里所说之话,言犹在耳。
什么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司马靖更是已亡父之名起誓,必会洗刷阮父冤屈,如今他真的做到了!
她抬眼细细审视着司马靖,望着他替自己拭去眼泪的模样。
司马靖深邃眼神凝望着阮月,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日,他将一旁的文书摊开,坐于她身畔。
他细细说来,“这朝堂之上已然传言的沸沸扬扬,想必你已听说了,往日里,朕总是暗中阻挠你探寻李氏证据,你心下恐怕早已有了疑问。”
“至于究竟是什么缘故,如今终于可以一一告知月儿了!”阮月眼中含泪,静静侯着下文。
司马靖道:“自司马二十八年,先帝祖爷逝世,朕被强行推上这皇位,年幼不得臣心,不得不倚靠李氏……”
李氏一家追随先帝多年,以司马一族马首为瞻,太皇太后手掌勋伍军权,司马靖虽少不经事,却深感如一傀儡一般,行下的旨意通通被阻。
司马靖将往事全盘拖了出来,气愤声声不止。
“朕手无实权,只得处处听凭太皇太后行事,平赫夫人与古家之事,朕如大梦初醒,再也不愿如汉献帝一般……”
这些事,司马靖从未对旁人说起过,固然他心中有万分孤独寂寞,始终不能向任何人诉苦。
旁人只瞧见了他身上散发的万丈光芒,却不想这光芒的背后,便是无尽的黑夜。
他在这黑夜之中四处寻觅,四处摸索,欲杀出一条血路,这才有了天下百姓歌功颂德的显微成效。
司马靖曾多么渴望能有一人能站在他身畔告诉他,“做的很好!”
事实上,他希望这个人是他的母亲,可太后从来眼中只有权衡利弊的谋略。
太后助司马靖稳坐江山,却从未问过,这强行压在他肩头的担子,他究竟愿不愿意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