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凝神皱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忽然余光之隙,隐约发觉窗外有一细小人影掠过了一般。
却又转念思来,此时在内殿门口的无非是平日里伺候着的几个大丫鬟,便没有放于心上。
正预备离去时,司马靖仍不忘回过头嘱咐阮月一句,“如此,你若是审着宫中那本子累得慌,便挑上几个得力的相助,别逞能再熬坏了眼睛。”
阮月傻呵呵笑了一笑,眼看上朝的时辰悄然临近,急忙送着他出了殿门。
阿离生等着司马靖离去以后,见着主子才坐定案前。
她终是将心口极为不解的疑惑问出了口,“主子不是答应了三郡主替她呈上说话么?怎么方才陛下问起,您却只字不提呢?”
“傻丫头,这种大事我心中有数……”阮月撑着下巴,紧闭双目软软的趴在桌上,细声细语,声音尤为动听,如春日的百灵雀儿一般。
她道:“那日韫儿进宫,我在信中早有交代,托大师兄前往梁府与周边地段的婆子们打探一番,瞧瞧这梁家公子,为人究竟如何……”
阿离恍然大悟,好似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原来是这样,怨不得您不肯轻易献言……”
“娘娘想的周到,如此慎重行事,断不会出差错。”桃雅也一并笑着。
“娘娘……”还未见人,先闻其声,只见门外茗尘面色慌张,一路小跑了进来,气儿都未喘匀。
急忙禀道:“方才二姑娘着人带话,道白公子身体抱恙,想请娘娘在宫中遣派太医过府瞧瞧。”
“什么?师兄向来身强体健,前日韫儿来宫中也不曾提起,怎么忽然就病了?”阮月不禁泛起嘀咕。
还是立时转身唤道桃雅,“速去太医院请顾太医入府。”
“等等!”她略有犹豫之色,又顿了一顿,“还是阿离去,倘若有什么事,速速回宫报我知晓。”
阿离领了命,一刻也不敢耽误,身影转眼便消失于视线。
益休宫门前的气场庄重冷峻,使人们有条不紊来回奔走值事,各司其职,偶有一两小太监相继跑了进内殿。
太后手中的俢栽花叶的剪子并不曾为此而停片刻,安嬷嬷倒先问了内监,“三郡主依旧闷闷不乐么?”
中有一人近前跪身回道:“奴才们多日探望,可三郡主自那日从愫阁回来以后,便再没了笑脸。”
“可知她们说了什么?”听闻这般答允,太后眉心更是平添了一抹愁容,眼角细纹乍现,已是胭脂掩盖不住的老态尽显。
小太监神色略有些明白,眼珠骨碌的模样甚是机灵,“奴才们都不让近前,倒是大丫头们,或可能是知道一些的了!”
听了这话,太后再皱了皱眉头,便由安嬷嬷一挥手,屋内只余下了寥寥几人。
安嬷嬷接下了剪子,给太后净了净手,释然道。
“太后娘娘若是想知晓三郡主所思,唤来一问便已明了,何以弯弯绕绕的四处打听,娘娘母女间的难不成还有何不可说的不成……”
“安嬷嬷,你也是瞧着琳儿长大的,你可有见她对我说过什么贴心话没有……”太后叹声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