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边则簪着司马靖年少时所赠的木簪,脑后金玉流苏发坠也隐隐闪亮。
这珠光宝气在阮月身上,竟不染一丝凡尘媚俗,她渐渐行近司马靖眼底。
“请皇贵妃娘娘安。”小允子行了礼。
阮月含笑点头,据桃雅打听而来,往日里的御书房中只有小允子一人伺候。
倘若这总管不得了闲,便只陛下一人在这殿中批阅国事,连同贴身御前侍卫崔晨都不得随意进入这御书房中。
司马靖抬眼一见阮月左右打量,端的一副管家婆子巡察模样,便不由得心生乐子,遣了下人才道:“怎么还怕朕这屋子里藏有美人不成。”
“那谁知道,月儿多日未见陛下身影,指不定是金屋藏娇,另有新欢呢?”阮月有意逗他一逗,其实心里都如明镜儿一般。
“来!你来。”司马靖向她招手,亲昵非常,牵着手与她一并走在了案前。
他指着疆域来使的文书,淡然道:“来瞧朕这金屋藏的,并非是女娇娥……”
阮月来之前便已有了主意,只恐隔墙有耳说话不当,便提裙唤了下人都离得远些。
这才放心回了司马靖跟前,她忽然跪身下来,“妾身所言之意,只恐犯了太后娘娘所忌……”
司马靖忙扶她起身,“朕早已说话,你我夫妻二人携手同心,下人既已出门,有什么忌讳。”
她直言不讳道来,“唐有高宗武后爱女太平公主,昔日吐蕃派使者多次前来求婚……”
话至此处,司马靖便已明白了她所说。
却不打断,听着阮月说道:“高宗不忍爱女远嫁,便修建太平观,命她以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祈福为名,出家为道,待风浪平静,再行婚约。”
阮月瞧着司马靖脸色沉沉,并未有什么变化,故而一一道来,说道着下文。
她不禁踌躇片刻,再道:“公爹……早年长辞,可以三郡主誓愿守孝十载为由,另判公府女郎封其公主之礼,前往和亲。”
“茗尘……”门外桃雅忽的厉声一句,瞬时唬得门外竖耳之人颤颤巍巍。
桃雅这一声凌厉,便将阿离引了上来,端详了一番茗尘,见旁人都站身门外守着,偏茗尘站得离门廊极近,不禁叫人生疑。
“站过来一些!”阿离没好气儿的扯了她衣袖,刻意避着屋内说话之人。
茗尘倒有不肯,反应极快缩回手来,凛然道:“桃雅姐姐那日已训斥过奴婢,奴婢站得近些,好提防主子要些什么。”
是个聪明人无疑,一句话既圆了由头,又扯着桃雅做幌子,可若是不防,怎保得了这丫头听了去不会在太后面前又说一嘴。
桃雅见阿离都说不动她,便更是气愤。
立时耍起了宫令派头,“你既这般听我说话,不如先回了愫阁,备下晚膳,主子近日嗜甜,你手艺好,做些桂花年糕候着。”
茗尘明白她所言之意,不过是为了支开了自己。
但凭了这儿的四五双眼睛盯着,主子怎么也不缺自己一个伺候,便只得作罢,灰蔫蔫回了愫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