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白逸之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透露半分,否则必会有人丧命于此,故而非得是慎之又慎才可。
唐浔韫脑中惊现主意,忽然剧烈扭动起来,抖了抖肩头,又一只手捂着腹下。
她满面别扭说道:“我这后背也不知长了什么,平素里穿了厚衣裳就痛痒不止,让大夫看诊也挺不好意思的。”
阮月望了她左右挠不着位置,便牵起她手,“的确是多有不便的,上内殿里头,我给你瞧瞧。”
是了,唐浔韫等的正是这句话,两人谈笑间走在回屋路上,雪落在绵软地面,坠的悄无声息,四下里扫雪的宫人更是在不觉中白了头。
唐浔韫抬起手来,触着房屋内外的温差变化,一想到皇帝待姐姐这样的好,不禁心里生羡。
如若是白逸之对自己有三分细致如此,便是为他死了也是甘愿的。
阮月望她出神,转眼间便到了屋内,将下人通通留待了屋外,更是嘱咐茗尘不可轻易进来。
唐浔韫独自背身床边,忙朝着阮月挥了挥手,开始宽衣解带,轻解罗裳。
至内衬衣时,她再三眺望,确认无人影在外,才迅速从暗青腰带隔层中取下一封书信,足有七八页纸厚,递交阮月手中,已是被她的体温捂得滚烫。
阮月将其捧在手心里,眼中流溢惊讶,她心中总是惦念着当日白逸之所说的梁府断指白骨一事,多时的书信往来都没有明确消息可确认其身份。
又不敢私自一探,生恐打草惊蛇,只得将此事托付白逸之,难道今日这书信是有关此事?
唐浔韫敛容屏气,“这是他亲笔写的,让我亲手交到姐姐手中,刚才外边耳目太多,实在不方便说话,才想到这个主意。”
“竟这样严重?”阮月心里不由的打鼓。
白逸之嘱咐,若此信落入旁人之手,阮月以及他们这些人都将死无全尸,故而,让她看了以后定要顷刻将此烧毁,不留一丝一毫证据。
听唐浔韫说的这样厉害,阮月不由的心惊肉跳,惊愕从未停止,大约是太久没瞧唐浔韫这般正经的模样说话。
这宫中又暗樵险滩重重,路人尽知,也难为唐浔韫有这样的胆量。
唐浔韫旋即拍拍阮月手背,低声道:“我往门外守着人,姐姐你快看吧。”
阮月启信一观,映入眼眸的奇草无比字迹,她细细看来。
白逸之书:
“余曾多番夜查梁府之案,不料前日竟暗中听闻惊天机密。
太后当年为谋划使自己长子在宫中立足,便将爱子常常放与皇宫之中,由先帝亲自管教。
先帝无子,待长孙自然万分喜欢,而太后以子争先帝宠爱,不仅为争权,更为日后奠定这天下做好手脚之功。
果然不出所料,陛下深受先帝喜爱,太后早年丧夫,伤心欲绝。
为安抚太后求死之心,先帝才将四个孩子姓氏改为司马,等同香火传承,谁料这竟是为夺皇位的惊天阴谋。
据梁拓所说,德贤皇贵妃曾有恩于太后,太后当年自知有上谏能力,却始终退缩不前,便决定先保了惠昭夫人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