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雅见阮月心烦意乱模样,加以劝道:“您是有双身之人,千万别忧思过度,有陛下正在排查呢,想来很快便能水落石出的。”
阮月尽量将心放宽下来,躺下了身,闭目调息起来,渐渐睡去,却不过半刻,外头忽然一阵哄闹起来,她急问:“什么事这般慌乱?”
阿离匆匆而进,将才得的信禀来,“崔大人在宜妃娘娘的床榻之下找到了毒物,与二姑娘留下的画一模一样。”
阮月如当头一棒,心中有股极强的直觉涌上眉间,告知自己绝对不会是宜妃所为,定是离间的阴谋之计,她忙起身套了衣,赶往醉云阁去。
宜妃跪在堂前,哭的眼睫已沾粘一片,呜呜咽咽辩解着,“陛下,臣妾冤枉,不知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臣妾房中……”
司马靖望着这满桌的枝桠树叶,正沉着思量着什么,忽瞧见阮月身影,顿时心头一紧,“真是操心命,怎么又将你惊了来……”
阮月走近宜妃身旁,将她双手手掌打开放在司马靖眼前,只见一个一个因煎药烫伤而长出的小水泡,有的新鲜,有的早已化脓结疤。
她道:“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宜妃照顾贵嫔,伺候汤药时而留下的伤痕,若然不是她坚持日日以参汤护着汤贵嫔心气,只怕她早已撒手人寰。”
司马靖并非不明,这些日子以来,宜妃所做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证据都置于桌上,多少双眼睛都盯是着了的,他不免要过堂一问。
空气凝结中,众人皆静默了片刻,司马靖问道:“近来醉云阁可得罪什么人了吗?”
阮月正有此疑问,宜妃微微叹息,还未作答时,便见唐浔韫一身风尘仆仆而来,她将草药持在手中,郑重道:“这是解药,快以温热水灌服。”
“我来。”宜妃已顾不得自身冤枉之事,忙起身一个箭步将药拿了便进了屋内。
终于得救,阮月心下大石总算放了下来,她不忍看汤贵嫔这样风华正茂的姑娘因毒了此一生,她脸上挂了淡淡劫后余生的庆幸,走近司马靖身畔。
阮月望着宜妃忙碌身影,说道:“你瞧,若是人前这般,可以说是逢场作戏,但是宜妃日日夜夜都如此,不眠不休的照顾着汤贵嫔。”
司马靖顺着她眼神,仿佛瞧见了阮月眼中人性之善可跨越生死。
阮月面容忽然沉郁,提醒道:“臣妾料想陷害之人,正是咬定了祸起萧墙,故而要查真凶,还得再费心思……”
用了解药,加以苏笙予几次三番输送真气于汤贵嫔体内,更加速了解药运转,果然不到拂晓时分,汤贵嫔意识便渐渐苏醒过来。
她身体虚弱无极,胸口中疼痛难忍,连话也说不出来,司马靖安慰道:“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主持公道,不会让你白白遭了这罪的。”
趁着等候解药生效间隙,唐浔韫在桌上趴着歇了一会子,直到有人来报汤贵嫔苏醒过来,她这才一瘸一拐的来了内屋。
瞧了瞧汤贵嫔脸色渐转生机,唐浔韫喜中含憾,道:“这样便很好了,这么多日子,能保住性命,真是奇迹,脸上出的痘再容我想想法子!”
“韫儿你腿怎么了?”阮月见着她扶着腰,十分孱弱模样,唐浔韫羞答答一笑,凑近她耳边,“骑马,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