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往往趟过荆棘尝遍辛酸也难求仁得仁。
可是小七,姐姐在国外漂泊了这么多年,看过了许多许多风景,它们都没能把姐姐心里缺掉的那一块补齐。
早在当年登上飞机远赴他乡时,她便在一场肝肠寸断的痛哭中明了自己到底缺了什么。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俯身抱起肥猫,小七说它叫奥特曼,姜荑浅笑,眼角的美人痣灵动着淡淡的悲伤。
我罩着你,你罩着猫。
时间没有冲淡一切,旧往酿成老酒,姜荑和着刚才厨房外的悸动而饮,醉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晚上七点,香喷喷的饭菜被端上桌,有姜荑最爱吃的宫保鸡丁。
这道菜西南的口味偏辛辣,姜荑吃得小嘴通红,呼呲呼呲着说道:“小跟班厨艺退步了哈,以后可得多练练,不然讨不到老婆。”
厨艺退步?
闻人祁愣了愣,恍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下厨做饭了。不耐烦地瞪她一眼,闻人祁起身去倒了一杯清水放在茶几上。
水没有放在她面前,不过她只要一伸手便能够到。
姜荑微笑,好看的桃花眼弯如月牙儿。
她叫姜荑,是一(荑),而小跟班叫闻人祁,是七(祁),一比七大,所以她是大姐头,他是小跟班。
姜荑美滋滋地抬起水杯喝了一口。什么?你说七比一大才对?那你考试愿意考第一还是第七?
吃完了饭,姜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随手抓过闻人祁的pad玩了起来,闻人祁则忙忙碌碌,洗碗扫地,打理家务。
做老大要有做老大的觉悟,不然收个小跟班是为了什么?姜荑就很有这种觉悟。
等到闻人祁总算忙活完,坐到沙发上伸手探向烟盒时,姜荑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把烟盒抓走。
闻人祁扑过去打算抢,却被包裹着黑丝的小脚抵住了胸膛。
“还给我!”闻人祁咬牙切齿。
斜倚着的姜荑扫了他一眼,道:“才不!”
闻人祁一把抓住她的小腿扳开,趋身欺近,眼看就要抓到烟盒时,姜荑直接把烟盒塞到了胸口白衬衫中。
闻人祁一阵无语。
姜荑犹如打了胜仗的小公鸡,趾高气扬地扬起修长玉颈,投向小跟班的目光极其挑衅。
闻人祁盯着她,觉得那张狐媚子脸前所未有的欠揍!
“啊!”下一刻,客厅里响起娇呼声。
逃到沙发另一边的姜荑低头楚楚,捂着胸襟脸色涨红,不时瞥一瞥沙发那头的闻人祁,羞赧得咬牙切齿。
他不是以前的小跟班了,嘤~
他居然,居然...
他怎么敢的呀?他!他混蛋!
闻人祁坐在沙发另一头低头吞云吐雾,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胸腔里惊涛翻腾。
麻了家人们,彻底麻了!
她不会生气吧?她要是一怒之下搬走怎么办?脑子缺根弦的闻人祁,感觉看什么都圆白圆白的,还有惊鸿一瞥的蕾丝黑...
正忐忑不安间,脑袋上沙发抱枕突然暴风疾雨似的落下,闻人祁赶忙捂头,任由像被踩到尾巴的荑猫猫打击报复。
不多久,荑猫猫被男人单手抓住一双皓腕,死死地压在沙发上。男人用膝盖顶住她的小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满的不屑。
“放开我!”姜荑挣扎着,结果头上又吃了个暴栗。
姜荑吃痛,泫然若泣,大眼睛里透着幽怨。
“狗子你变了,你不疼我了!”
“我一个弱女子,寄人篱下,活该受人欺负,我明天就搬出去。”
“我知道你恨我,嘤~走了也好,免得碍你的眼惹你心烦!”姜荑絮絮叨叨,闻人祁面露冷笑。
“你还知道我恨你呢?那么多年音讯全无,一回来就跟个大爷似的,我欠你的?”
“要搬走就赶紧的,我闻人祁没那么贱,不是非得找个祖宗伺候着!”
姜荑侧抬头看向他,心叶好似被谁拧了一把,生疼~
打打闹闹不亦乐乎,她原本只是俏皮犟嘴几句,没想到居然听到他说出这番话。
一下子眼眶红红,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回当年与他相处的感觉,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人早已形成了岁月消弭不去的默契,却不明白,她虽然仍可以任性地享受着,却不能伸手揭疤。
对闻人祁而言,她的离开是掩进心扉深处的伤痕,懦弱的男孩不敢将其话于人,懂事的男孩儿又把它藏深,深到对生活无有影响,深到即便母亲都以为他无所谓。
仿佛姜荑对他而言,只是个关系不错的邻家姐姐。
无足轻重~
姜荑把头埋进沙发垫,颤着肩啜泣~当年的事还不能摊开,她也委屈,但她不能说,比起小七的恨,她更怕会彻底分开,从此茫茫两不相见。
闻人祁放开了她,走到阳台仰望星空,抽完一支烟后,他回到沙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问道:“这次回来,你要待多久?”
“哇——”姜荑失声痛哭,扑过去紧紧抱住闻人祁。
“对不起!你不要赶姐姐走,不要!”
闻人祁愣了片刻,然后轻轻拍抚她的后背,浊气呼出。
他没有要赶她走~可是一句打算待多久的询问,确确实实可以品出赶人的潜台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