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左衡和季秋铭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脸色略微有些阴沉的秦山。
江言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在屋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秦山看了一眼站在小院里的江言,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如以往那样平淡,“江言,你就跟他们一起走吧。”
跟他们一起走?
去哪儿?
为什么让他跟两个外来人走啊?
紧接着,秦山把右手上拿着的一个包袱朝江言扔了过来。
江言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接住了那个包袱。
?!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被扫地出门了吗?
江言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
话说秦山昨天不是还说要让他到村东头李铁匠那里跟着学打铁吗?
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他跟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外来人走了?
江言抬眸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秦山,眼里含着一抹疑惑和震惊,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爸……”
秦山似乎是早已料到江言会这么问,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
江言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那两个名字都还不知道的白袍人出了村。
走出秦家村的大门,江言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身后高高悬挂在村口大树上残破泛黄的招牌,上面赫然写着秦家村这三个大字。
话说,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出村。
该怎么说呢?
他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复杂,有离开村子的狂喜,也有对前路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外面的世界就像美丽妖艳的罂粟花,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江言,快点跟上。”
就在江言站在原地愣神之际,已经走了很远的季秋铭突然转过身来跟他挥手。
意识回笼,江言马上就抬脚跟了上去。
出了秦家村,眼前就是一片茂密的原始丛林,参天大树拔地而起,跟人手臂一般粗的枝干如藤蔓般蜿蜒缠绕,郁郁葱葱的树叶遮住了灼热刺眼的太阳光线,使整个树林显得更加的阴暗潮湿。
地面上铺满了杂乱的灌木枝,枯枝落叶腐败的气息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缓慢地发酵,发灰的枯草丛中隐约可见几条颜色各异的毒蛇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爬动着。
这片林子……
好像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江言抬眸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只见繁密的树林隐天蔽日,林间潮湿闷热,不远处的树林深处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那人穿着一席白衣,披头散发,在他忽然转过来的那一刹那,江言发现了一个十分震惊的事情。
他没有脸!
只有一张空洞的皮,眼窝处有两个深凹进去的黑洞,那洞口处还在不断地往外渗出殷红的鲜血,顺着那张苍白的皮缓缓滴落,一直滴到了铺满枯枝落叶的地上,一碰到地,竟然瞬间就都消失不见了。
江言紧紧地跟在季秋铭的身后,屏气凝神,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远处的那个鬼物,可还是控制不住心底那十分强烈的好奇心,又转过头看了过去。
再转过头看的时候,那个未知的鬼物已经消失不见了,江言十分惊讶地叫出了声。
“什么?怎么突然不见了?”
这时,一直安心赶路的左衡转过头看了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不见了?”
倏地,一道黑影闪过。
那个鬼物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季秋铭的背后,空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江言,嘴角处甚至还挂着一抹瘆人的邪笑,他缓慢地把那只白骨森森的手伸向了季秋铭的脖颈。
“快点闪开,你背后有东西!”
季秋铭被江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了一大跳,他连忙往旁边跳了一大步,猛地往身后一看。
“什么也没有啊。”
身后空无一物,但季秋铭仍然能隐约感觉到有些许森森的寒气在眼前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不由的头皮一阵发麻,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