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翻涌的气血归于平静，姜黎挨着树慢慢蹲下身，然后盘腿而坐，吐纳修炼，至少不能让古梦一族的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

日出东方，晨光穿过云层洒在大地，有融融暖意漾开，露水从草尖滑落，湿润土壤。

浑身是红色的不知名的鸟“啾啾”叫着，从茂盛的枝丫飞过，碰到翠叶飘落。

叶落在姜黎的肩膀，她瞬间睁开眼睛，收敛周身的气息。

她回去，彻夜未眠的梁珂就在洞口徘徊，手里拿着地图正在研究。

两人四目相对时，他略显生分，垂下眼帘，语气笃定，“给你绘制地图的人一定跟古梦族的前任族长有关，是那个姓万的。”

姜黎从旁经过时顺手拿走地图，嗓音冷冽。

“跟你没关系。”

她去查看傅胤川的情况，男人脸色不似之前苍白，但呼吸依旧浅浅。

拿出用露水浸湿过的帕子，姜黎仔细地帮他擦拭着。

头顶投下来片阴影，是梁珂站了过来。

她等足足两分钟，这人欲言又止，身侧手抓着衣服尽显纠结。

“有话就说。”

梁珂清楚，有些事情就算自己有心隐瞒，但姜黎迟早……不，或许以她的聪明才智，已经猜到。

还是自己坦白从宽比较好，这种时候，若是仅有的信任崩塌，可真的会出事。

“道长，你既然认识前任族长的恋人，那位万先生，想必已经猜到，我妹妹会成为族长并非名正言顺。甚至，前族长出事，我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旁人的恩怨情仇，姜黎不感兴趣。

“你不必跟我说。”

“还是要说清楚的。”梁珂提了裤子蹲下，“昨日你也看到未长老对我的态度，简直厌恶至极。以他为首的会专护圣女，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替前族长报仇。我妈已经不在人世，但他恨意未消，断然不会让我们兄妹好过的。”

其实未长老的报复从未停止。

比如梁珂的父亲，在上班路上发生意外，那场车祸虽然保住性命，但伤到右腿，行动不便。

而梁珂的女友，不小心误闯前族长的住处，被未长老伤及心肺，香消玉损。

妹妹还活着，是因为古梦族需要蝶恋花。

至于他自己苟延残喘罢了，当然，有部分原因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罗芽以圣女的名义几次相助。

梁珂总结，“未长老就是个疯子，他不仅自己疯，还要将整个古梦一族拖入深渊。”

说到这里，他朝着空气打了几拳缓解内心的郁闷。

“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如果接下来有意外发生，道长，你只需要……啊！”

话还没说完，梁珂忽然抱住脑袋，直接在地上打滚，惨叫。

可能太痛，他叫的声音特别大，姜黎注意到昏迷中的傅胤川俊眉皱起，下意识地伸手捂住男人的耳朵。

她再去看梁珂，见人已经是跪着的状态，用头直接去撞地，疼地五官仿佛扭曲。

“你……”

“是古梦训音……”梁珂尚能保持清醒，费力挤出来这几个字。

古梦一族的人身上都有蝴蝶印记的，生来就有，而他的是在眉心的位置，之前被自己想办法隐藏，现在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