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抓我来此,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呵,云州公主如此美色,我能做什么呢,草原男儿性情奔放,征战在外无妻陪伴实在寂寞难耐,留你在此供我消遣一乐罢了。”他黝黑的脸上挂着的是令人作呕的表情。
陆长歌伸出手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那领军用手指摸了下有点火辣的脸。接着用狠狠的眼神盯着她,冷声对身后的士兵道:“出去,守着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手下退了出去。陆长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便以极大的力道把她推倒在床上,她想使出力气来反抗,可是自己的武功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那人紧紧抓住她的手,“想反抗吗?你的蒙汗药里还加了不少分量的其他东西,能让你五日内内力全失,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可此时是绝对用不上了,哈哈哈!”
“怎么会这样?!”“放开我!”她极力抗争着,奈何自己使不出力气。
身上的这件衣衫是她喜爱的那件烟粉色紧袖长裙,她还曾经和苏月一起聊彼此穿什么颜色最好看。然而一声布料撕扯的声音让她的内心无比紧张起来,那个人将自己重重压在下面,生命中哪里能忍受得了这样的重量。此时此刻她只有努力的抗拒着,然而好像是越抗拒那个人却越兴奋,她不想让那双肮脏的手碰到她,可是此刻他的胡须却已和她的脸挨得那么近。
“我最喜欢海棠花。”她曾经这样跟慕千城说,“海棠花纯白娇小,风吹即落,清香幽幽,美丽无比。”
可是若再不能逃脱,她就不能再如海棠一般纯白了。
“我还以为公主喜欢梅花。”慕千城这样答她。
“梅花太过苦寒。”
“可是梅花坚贞不屈,凌寒傲雪。”
她腰间还有一把匕首,是她时常佩戴在身的。她努力地一只手挣脱开他,探寻着那把匕首。那是一把极为短小却锋利的刀。她没有思考,拔出匕首来便对准那人的脖颈划过去,可是那领军反应敏捷,电光火石间立马躲开了,她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在他起身躲避时,那把匕首还是狠狠的划了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流下。
陆长歌连忙站起身来,衣衫凌乱,所幸还可弊体。虽无内力但招式还在,她紧握住那把匕首,尽全力再次朝他刺去,可两三招却又败下来,匕首被打掉在一旁。
帐外的士兵闻声跑进来,“领军!你没事吧?”
那领军瞪着她:“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累极了,但亦愤恨的盯着他。
他示意手下:“给我把她绑起来,敢用刀伤老子,老子也要让你尝尝遍体鳞伤的滋味。”
接着她被带出去,绑在了木架上。也没什么好惧怕的,在此地寡不敌众,也许她逃不出去。但她又想着,若能逃离,她定要杀了这些人。她四处观察着,四周皆是营帐,天色已晚,燃起的火堆在周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此处稍微偏僻些,看来并不是大军休整的地方,这领军也许为怕别人发现,才把她带到这个隐蔽的地方。
一声鞭响打乱了她的思绪。
“公主啊,我大央人善用鞭,公主身子单薄,不知能否受得了这鞭笞啊?不如早早从了我,也免得受皮肉之苦。”那领军坐在离她不远处,抚摸着刚包扎好的伤口,讥笑道。
“你们大央人行径残暴,来我中原烧杀抢掠,人神共愤。终有一日,我们一定会报仇,让你们跪在我中原死去的将士与无辜百姓的坟前磕头认罪。”
陆长歌话音还未落,那领军便走上前来拿起鞭子重重打在她身上。
她轻哼了一声,额头上冒出汗珠。
一手下在领军耳边轻声说:“领军,怎么说她也是云州公主,现今云州与我们还在合作,我们这样做若是被王爷知道了,恐怕不好哇?”
“呵,胆小鬼,我们大央本就是利用云州罢了,而且现在谁又能想到云州公主在我们这儿呢,等他们发现了,王爷早就拿下九州了。”
“领军所言极是。”手下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陆长歌,我再问你,你服不服?”那领军又面对着陆长歌说道。
“呵呵呵。”陆长歌冷笑一声,嘴角沾了鲜血,“我陆长歌十几岁开始便征战沙场,受过伤流过血,怎会在乎你这区区威胁,今日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屈服于你大央!”
众多士兵在下面互相对望一眼。一时间无人说话。
领军把鞭子扔给旁边的士兵,“给我打!我不信她受过鞭笞后还能如此嘴硬。”
接着依然没有人说话,只剩下鞭子的声音重重落在她身上,初春深夜寒冷,她觉得身心俱痛。
血渗过衣衫。她蓦然想起,曾几何时,在云州皇宫,有人为了保护她,也受了这样的鞭刑。而且是黑龙鞭,那个时候的他一定也痛苦无比。
她多么想再见到他啊。
千城,千城。她心里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可如今山山水水,彼此都不知晓对方在何处,何时才能见到呢?
也许她就快死了,意识已经模糊,但她努力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她还要见到慕千城,见到苏月他们,日后还要去无疆之城。还有她见到的那些难民,天下局势大乱,她一定要救那些无辜百姓,阻止更大的战争,以免生灵涂炭。
“住手!”
有一个人的声音传过来,喝住了正在鞭打的士兵。
这声音她应该是熟悉的,是谁呢?她用力睁开眼睛,模糊却高大的身影急切地跑过来。
是阿硕·穆木尔!
是他,她应该能活下去了罢,至少此刻不会死于这鞭笞,至少离她的心愿又近了一步。
领军有点慌了神,“少王爷,你怎么会来此?”
阿硕未理睬他,立刻便要过去救陆长歌,可领军却一把拦住了他。
阿硕转过头,逼视他:“达罕,我你也敢拦吗?”
他本名达罕,统领大央大军,深得大央王爷器重,阿硕时而也要让他三分。
“少王爷身份尊贵,可是这个女人你说救便救,好像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达罕在大央人人尊敬,小王自然也敬你三分,只是这个女人从前是我的俘虏,如今达罕既帮我抓住她了,那便多谢,留着她我还有事要问。”
“从前是少王爷的俘虏,可如今是我的了,她伤我手臂,我还没跟她算完帐呢,还得请少王爷体恤在下,让我把这口气出了。”达罕也并不示弱。
阿硕不想再等,拔出腰间匕首架在达罕脖子上,“她是云州公主,若有任何差池你担不了这个责任,今日之事,我一旦上报父王,你就跪在他面前去解释吧。”
达罕愤愤的看着他,咬咬牙,“少王爷请自便。”
阿硕立马过来用匕首割断绳子救陆长歌下来。陆长歌实在没有力气,浑身痛的厉害,绳子一断她便立马倒在了阿硕怀中。
“长歌,你怎么样?”
她听到声音,却说不出话。
阿硕二话不说便抱起陆长歌骑马离去,不远之处是他的营帐。
“快去叫军医!”他大声命令手下。
他看着陆长歌脸色苍白,浑身是血,衣衫破烂,便大约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在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后,陆长歌终于醒来。手下通报之后,阿硕急急赶来。
“长歌,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陆长歌沉默了片刻,“我好多了,无论如何,谢谢你这次救了我。”
“先起来喝药吧。”
阿硕欲喂她时,陆长歌接过药碗,执意自己喝下,阿硕无法只得顺她的意。
阿硕在清楚的知道她此番遭遇后,恨自己来得太晚,可惜他现在还不能对达罕动手,父王一直用达罕制衡自己,现在还未到时机。
“你怎会知道我在这儿呢?”陆长歌问他。
“我不在营帐时派了几个人盯着达罕,我一回营他们就告诉我达罕抓了你,我便急急过去了。”说罢又看着她,“大央人善用长鞭,长歌,是你自己足够坚毅,是我眼中那个坚强不屈的陆长歌。”
陆长歌笑笑,“多谢。”
“我早料到你那日会逃出去,却不想又能在这儿见到你。”
陆长歌回过头,表情严肃,“阿硕,你救我我固然感谢你,但是你是大央人,你我是敌人,这是不能改变的。”
阿硕也不多说什么,“好了,我现在不想听你给我说这个,你在此处好好养伤,我会保护你的,待战争结束,我带你回大央。”
容不得陆长歌多说一句话,阿硕便走出去了,只吩咐人好生照看她。
洪波涌起,来路将归何处,无人知晓。不知究竟是天命压身,还是人可抗命。
她内力尽失,根本打不过他。仿佛今日她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