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几乎要抓狂。
但,这个危险的念头,他也就是敢想想。
魏征背着手,睥睨着他,一点不慌。
哈——有本事来打我啊,你只要敢打,老夫就敢直接躺地上——
没有几万贯,起不来那种。
魏征那有种来打我呀的嚣张姿态,可把王彻给憋屈坏了。
“王御史稍安勿躁——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既然魏公让我们看看,那就看看,难不成一张纸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要不说,队友多了就是好啊,比如说现在,见他下不来台,就非常体贴地及时给铺了个台阶。
颠倒黑白?
魏征顿时就呵呵了,一张固然是不行,但问题是他不是一张,而是一万张……
两个人,只是简单的一翻,就看到了那边以震惊开头的文章。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啪——
报纸紧紧地攥起。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纯属污蔑,王家百年世家,世代簪缨,岂能任他人随意造谣诽谤——我等一定要奏请朝廷,立即查办造谣生事者……”
魏征一脸同情地瞥了他们一眼,幽幽地提醒了一句。
“恐怕是来不及了——据说,这种叫报纸的小玩意儿,如今已经遍地开花,长安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两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们本身就是干御史的,深知这种东西的威力。
到了现在这种程度,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百姓他愿意信什么——
老百姓愿意信什么?
当然是这种草根百姓遭遇强权迫害,不得已奋起抗争的故事。王子安这个人设,这个故事,太符合老百姓的欣赏品味了啊。
更何况,这张报纸还罗列了一系列的证据,别的不说,王通企图毒杀王子安一事,你就无可辩驳。
人还在死牢里待着呢!
翻不了身了——
哪怕是王家能拿出同样的手段应对,恐怕都难了。
先入为主啊,后来的一切都是狡辩。
更何况,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事,自家屁股上本来就不干净啊。
“啊——本官忽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先走一步,告辞,告辞……”
王彻仓皇而逃。
出来打圆场,铺台阶的,忽然一拍大腿。
“哎呀,本官忽然想不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失陪,失陪——”
人群中,那些原本还想着见机出手,推波助澜的,虽然没见到报纸,但一看这架势,也知道事情恐怕有些不妙,哪里还肯出头?
啊,走了,走了——
大家一哄而散。
啊,这——
怎么跟我们预想的不一样啊。
这群前来逼宫的年轻人,顿时傻眼,这都什么情况啊?
不应该是我们振臂一呼,然后王家那些门生故吏亲朋好友趁机发动,直接把王子安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吗?
怎么故事才刚刚开始,你们就这么潦草的收尾了啊——
问题是,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我们今天的任务,这到底是成功了啊,还是失败了?
有机灵的,赶紧从地上捡起被王彻揉成一团的报纸,快速翻看了起来。
啊,这——
瞧着那震惊开头的标题,他们忽然如披冰雪,头皮发麻,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胆寒。
看到最后,整个人都懵了。
啊,完了——
怪不得那群人有的头都没露,直接就跑了,原来,原来……
一群人相顾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