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侯爷美意,只是无功不受禄,老夫平白无故的可不能接受你这份厚礼——”
魏征看了一眼王子安,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
虽然对眼前的温房很眼热,但自己可不真的是李掌柜家的老账房,而是大唐的秘书监魏征。真要是收了王子安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在朝堂上说话,可就失去了底气。
尤其是,当话题可能会涉及到王子安的时候。
王子安:……
有本事你也别在我家蹭吃蹭喝啊——
王子安心中默默吐了个槽。
“来,要不要先进去体验体验——”
既然拒绝,王子安也不勉强,笑着冲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此时,天色刚近傍晚,夕阳的余晖,通过稀疏的花木,照在不锈钢的玻璃,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霞光,从外面看上去宛如一座流光溢彩的水晶宫。
真是有钱啊!
李世民和魏征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句,跟着王子安走了进去。
虽然刚刚建好,瓜果蔬菜还没有种上,但里面鹅卵石铺设的小路已经修好,中间供人休憩饮茶的也放到了指定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建好之后,试过地暖的缘故,温室里面,温暖如春。
随手脱下身上厚重的袍子,挂在旁边小巧的衣架上。
“果然,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
李世民扶着打磨的光滑精致的躺椅,慢慢地躺下,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一边在那里感叹。魏征也舒展着自己的老寒腿,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有个这玩意儿,那是真好啊。
别的不说,就自己这老寒腿,就能少遭不少罪。
王子安瞥了一眼魏征。
“你这老寒腿得有不少年了吧,回头我帮你配几贴膏药——记得穿暖和一点,住的地方,也烧暖和一点,不然影响疗效……”
“那老夫可就先谢谢了啊——这老寒腿啊,可是有年月了,也找过不少大夫,可惜没啥大用,这病啊,算是死不了的绝症,用药就缓解几分,不用药就严重几分——后来老夫生气也就不看了,纯属浪费钱……”
望着一脸认命的魏征,王子安不由呵呵一笑。
“瞧你这话说的,老寒腿而已,又不是什么真正的绝症,只不过是治疗起来比较麻烦罢了——”
魏征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
“你是说,你能根治啊?”
王子安顿时乐了。
“多新鲜呢,不能根治我给你说个屁啊——我好歹也是一名略懂一点点医术的不著名大夫……”
李世民和魏征:……
啊,这——
你确实是懂一点点啊!
“记得每隔两天过来扎一次针,每天晚上用热水泡泡脚,我再帮你开点补充气血的汤药,用上我给你配的膏药,差不多就可以了,如果想好的快一点,还可以教你一套按摩的手法——对了,说起这个,老魏啊,我问你个事,你家里养了多少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我给你说啊,年纪大了,气血不足,得注意节制啊……”
魏征刚开始还听得挺感动的,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着,结果听到最后,顿时黑脸。
这狗东西,又拿我老人家开玩笑!
吩咐厨房,上几样下酒的小菜。
如今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他后厨的厨师,一个个手艺大进,虽然很繁复的菜式做不了,但是简单的寻常小菜,已经能作出七八分的味道了。
王子安也不求全责备。
虽然只有七八分的水准,但是比起自己前世吃过的大餐,已经不遑多让了,那自己还求啥?
自己穿越来,又不是要开饭馆当厨子的。
大唐富贵闲人的生活,先从不用自己亲自下厨开始啊——
那滋味,美!
叫过来薛仁贵陪着,几个人轻酌慢饮,喝到半酣的时候,李世民故作随意地掏出一本书,轻轻地放到桌面上,指点着封面上的几个大字,笑吟吟地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女婿啊,你这本书真是好大的气魄啊——”
啊,都已经印出来了啊。
这段时间没顾得上关心那群老爷子,想不到,竟然已经印制成册了。
望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杂志,王子安不由微微汗颜,这玩意儿,就自己开始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管过了,然后,那群老爷子们,就一个个为爱发电,废寝忘食地把这玩意儿搞出来了,
而且效率还这么高。
乜斜着眼睛瞅了李世民一眼。
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你倒是手眼通天,我这里还不知道呢,你那里就已经到手了——”
李世民假装没听懂这臭小子话里的揶揄,慢悠悠地抿着了一口小酒,笑呵呵地道。
“瞧不起谁呢?你岳父我那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在这长安城里,就没有能瞒过我的事……”
“哈——所以,你被人抓到了万年县大牢……”
王子安挑了挑眉,笑呵呵地跟他碰了一杯。
李世民:……
“咳,那只是一个意外,意外——对了,我看了看,上面倒都是些国子监的鸿学大儒——怎么,你想靠这个打破你所说的那个知识垄断?”
李世民虽然故作随意地轻轻地晃着手中的高脚酒杯,但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王子安。
“打破什么知识垄断啊,完全听不懂你说啥——”
王子安懒洋洋地往椅子背上一靠。
“我就是个富贵闲人,懒散的侯爷,管不了那么多破事。我这么纯粹的一个人,就是单纯地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啊,顺带积善行德,帮助那群老爷子们把一辈子的研究成果传承下来……”
李世民:……
魏征:……
我信你个鬼啊!
“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得很好,女婿,你好样的——”
李世民笑呵呵地跟他碰了一杯,故作随意地问道。
“这种读书人的盛事,我觉得,只采用国子监那些老先生们的学说,是不是有点欠了那么点意思?”
王子安正准备夹菜的筷子,不由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瞥了李世民一眼,然后才不动声色地夹起一筷子小菜,神色轻松地放到自己的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随意地问道。
“什么意思?”
“为往圣继绝学啊——这世上的鸿学大儒,可不仅仅是国子监这些老先生啊——”
李世民说着,若有深意地看瞥了一眼王子安。
“东家说的有道理,只是这各家所学,向来秘而不宣,连自家子弟,都要精心挑选,经过各种考验,才能传授——我担心他们不见得会看上这所谓的自然杂志,就算是陛下强行召集,也会敷衍了事吧?”
魏征颇为默契地在旁边捧哏。
呵——出息了啊,还会唱双簧了。
王子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们一眼,举起小酒杯,滋溜抿了一口,然后轻轻地把酒杯放下。李世民下意识地就想摸起酒壶倒酒,结果抢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