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随着崇祯走进朝堂,刚才还在互相交流的大堂,气氛一下子就显得严肃起来。
“陛下,臣有奏报。”
“讲。”
崇祯知道茅良吉要讲的内容,但大部分臣子还不知道,短短的一刻钟,茅良吉只是让户部的人知道了火龙烧仓的事情。
随着茅良吉的讲述,众人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陛下,臣认为为当彻查此事,火龙烧仓,还是在雨天,为何就能这么巧?
而且多地粮食送到一地保存,本就不正常,陛下,此事必有蹊跷。”
李若琏站出来向崇祯禀道,此事昨晚收到详细信息之后,他就清楚,肯定是人为纵火。
“陛下,臣反对,此事户部,锦衣卫均已经查验,所有损失也已经白纸黑字写的清楚。
且粮仓账册也没有问题,粮仓看守衙役为救火英勇殉难,而队长却玩忽职守,在诏狱暴毙还不知道是不是锦衣卫滥用私刑。
现在应该重视的是,该如何应对,常平仓粮食毁于一旦,京师附近粮食分发都会受到影响。”
“对啊陛下,还请陛下即刻下令,漕运增加今年南运粮食,立刻开运,度过此次事变。”
“漕运今年不是淤积堵塞了许多么?户部当调拨钱款,尽快清开水路,而不是等着年中。”
下面的各部职员还是继续吵着,逐渐将话题引到了另一边。
崇祯知道,这是不让他大动干戈继续查下去的意思,粮食烧了就烧了,账面上至少是平了。
“够了。
此事朕已经着锦衣卫进行调查,朕只问户部,为什么保定府各县常平仓的粮食。
还有收上来的税,采买的预备粮,没有经过户部审批,就被调到庆县?”
被崇祯提到的户部诸官皆是面试难看,尚书,侍郎,员外郎,郎中,纷纷跪倒。
“陛下,今年保定府曾提交过粮食转运的申请,臣看过,只是常规调运,也提报内阁进行审核了的。”
“陛下,臣记得,却有此事。
年初保定府就以庆县去年受灾严重为由,向保定府各州县借调粮食,以填满常平仓,只是没有说全部调走还是部分调走。
此事交由户部后,传给内阁,内阁批复后,您也亲自盖印了的。
近年来各地灾害严重,常平仓早已入不敷出,所以年初各地填补的份额,就都直接移交给了庆县。”
李待问和陈演的回答,也算是给这事堵上了最后的一截,流程没问题,以前为什么没粮也有了原因。
崇祯瞬间一阵懊恼,年初各地申请钱粮的奏折多,当时就有赖鸿昌上报,说出了这么个借调的方法。
崇祯一看,保定府没申请多少钱粮,反而在自己想办法解决,于是直接同意了,现在看来,恐怕那家伙从一开始就找好了卖粮的借口。
想到这,崇祯突然想到,各省也基本都有这个操作,那岂不是说其他省粮仓也空了?
不过也不会,至少官员的粮饷他们是留好的,只是储备的粮肯定倒卖的差不多了。
庆县特殊在他是在直隶,有粮商作祟,刚好又下去查账,只能开火。
想到这,崇祯就没了在朝堂上继续摆着来的心情,说再多也无益。
既然好好说没用,那就打苍蝇好了。
“朕已经有了具体情报。
直隶各粮商和保定府知府,庆县知县等人合作,吃下了各粮仓的粮食,转运自家。
然后上演了这出火龙烧仓的把戏,这样,只要后续直隶还需要粮食,就必须找他们买。”
“陛下,臣人为不可能,数十万石粮食,就算让他们存放,他们也没地方存放啊。
至于保定知府有没有监守自盗,也要调查才是。”
“陛下,粮仓失火,却为意外。
粮仓确实有人监守自盗,卖粮给粮商,可是一个庆县汇聚了数十万石粮食,光是运都要数千人运一月才能运完,怎么可能被粮商全部买完?
臣认为还是尽快想办法安抚粮商,购买他们手中多于的存粮才是。”
李待问的反应和茅良吉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崇祯看着也不能分清李待问是不是装的,作为户部尚书,难道真不知道这些弯弯绕?
不过崇祯听出了茅良吉的意思,这还是在想让大明兜底粮商手中的粮食得意思。
这群人,左手将粮食买进,后手想将粮食再加价卖出,等于知府们空手套白狼赚了粮价,粮商们赚了差价。
“买?户部有钱吗?还是说你们要朕挪用运送锦州的粮饷?”
“陛下圣明啊!请催促洪总督尽快决战,将粮饷重新运回,缓解京师粮食供应不足。”
“陛下不可!朝堂之上不了解军情,怎可随意催促。”
崇祯本来随口问的一句,没想到茅良吉就真的附和上了,更让崇祯没想到的是。
反对催促战局的,居然是陈新甲!
崇祯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陈新甲这货,是吃错药了?还是和自己一样,有了店主特训?
“好得很,好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