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戒备!”
“建奴大军来了!皇台吉来了!”
“总兵有令,全体戒备!”
鬼哭狼嚎的声音突然在营中响起,本来因为这段时间的短暂平静,乳峰山厮杀没有波及而习惯的军户们,这一刻都蠕动起来。
军户忙着拿火器,拿刀兵,民夫忙着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主官忙着催促赶紧集合列队,一团乱麻中,远远的一团黄色旗帜出现。
王朴手中握着一纸书信,想了想,这时候不是时机,现在跑了松山大营也垮不了,他死的会很干脆。
“停!”
哨声传递之间,一片马嘶鸣的声音,建奴的二十个牛录的正黄旗骑兵,像波浪一般停在了离大营五里外的位置。
皇台吉骑在一匹白马身上,身边跟着一群贝勒贝子,跟着他最近的,是已经叛变的乔秉兴,众人一起远远看着松山。
“果然,只要将带着传声筒的夜不收给干掉,明军就没有了我们到达的准信,没办法灵活调动防御,只能整体防御。
上次你们联系不上他们应该也是这个原因,终究还是太依赖外物了。”
“还是皇上您有办法,臣获得传声筒就隐隐觉得,要皇上才能有应对之策。”
济尔哈朗的恭维,让皇台吉很受用。
这个发现,也是他询问抓捕乔秉兴之后的细节猜到的。
按照乔秉兴所说,明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各处汇报工作一次,偏偏那日被抓之后,传声筒就没了声音,怎么呼叫也没用。
在他认为,明军的传声筒是旗语一样,只要有人会,就都能看到,失去了特殊性,没办法更改。
抓住了这一点,他出盛京后就让济尔哈朗快马回来,会同乔秉兴辨认有对讲机的锦衣卫小队,然后使用火铳提前布局,直接全歼了这个小队。
拿着对讲机后,听了明军汇报过一次早晨的公频情况,分析出了各处的布防,等到洪承畴最后一次公频之后,他知道机会来了。
让大军迅速出兵,在尚可喜的带领下,上百门火炮齐射,直接拔掉了乳峰山的前哨,然后如同洪流一般,冲向松山大营。
乳峰山大营终究是在最前线,为了防止对讲机被获得,通常都没有布置对讲机,因为乳峰山不像锦衣卫,需要灵魂游走,快速传递信息。
只是松山毕竟是洪承畴经营的帅营,围成一圈,加上各种钢管斜插,再加上对讲机最后一次公频已经给外围示警,皇台吉放弃了进攻的想法。
“这传声筒,还真是恶心啊,虽然我也能听到,可正是这样才更恶心了。”
皇台吉望着对面已经布置好的阵地,开始指挥准备返程。
“明军的布置,果然跟个龟壳一样。”
整个松山外围,被足足六万军户包裹着,如果再加上两营虚兵,就是十多万军队。
这还不算对讲机中早晨说的,城内两营精兵,看着远处露出的一门门大火铳,皇台吉再次唾了一口,大好的机会浪费,隐隐感觉胸口发闷。
“粮草位置派人看过了吗?”
“还没有,粮草处于明军后方,若是打草惊蛇,恐怕下次就不好再进攻了。”
“嗯,确实是这样,多和王朴联系,尽量确认最准确的信息。
现在立刻构筑营堡,准备包围他们,等他们自己出这龟壳,防止明军突围。”
黄台吉看着对面的阵地,决定暂时不进攻,毕竟进攻处于防守状态的大军,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和硕,准备发动汉人,将女儿河挖到他们的物资运送线,用河道把洪承畴的后路断了。
济尔哈朗,你立刻率人,准备将笔架山给端了,不逼他们,他们是不会紧张的。”
“是,皇上!”
收到皇台吉的信息,济尔哈朗和和硕立刻起身,一行人重新去乳峰山构筑防线,锦州再次隔断。
锦州城内,祖大寿同样站在城墙上,望着外面飘扬的各色旗帜,心中的味道错综复杂。
“大帅。”
“嗯。”
“皇台吉来了,八旗皆至。”
平夷右营的副将郭进道向祖大寿轻声说道。
这时候的祖大寿二十六亲兵,已经只剩平夷两营,十多个亲兵。
降夷两营就是吴巴什他们,这时候正在为带清卖命拉拢人手。
“城里那些蒙古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情况很不好,尤其是乳峰山重新被夺回,鞑子八旗皆至。
现在他们已经毫无斗志,大帅,如果再不突围,我们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听着郭进道的话,祖大寿更加郁闷。
关宁铁骑,是他和吴三桂手中的王牌,也是他们和朝廷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