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门据点出来,林子深回到了公孙负的住所。
常见的柴房,因熟悉带给林子深安心。
那块连通绿门据点的石碑,已经彻底风干,所有的碑文都失去了价值,最中间的那块珠子也失去了神采,变得和石碑一样,一触即碎。
林子深怀抱白菜,思绪万千,内心五味杂陈。
得到了神仙草,可喜可贺,剿灭绿门据点,无论对于朝廷,还是林子深,都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林子深而言,既还了一部分充哥的人情债,又能让自己在朝廷那边有一笔功劳,利大于弊。
弊端就是王龙和温子隼的生还可能,那些绿门人的自爆,固然壮烈,但要是觉得凭此就能留住王龙,只怕是痴人说梦。
那些攻击能否对王龙造成伤害,都是未知数。
这还不是最重要。
真正让林子深担心的,是温子隼的安危。
他要是死了,绝对轰动叱咤谷,只怕秋瓶县就要承担这些邪魔外道的怒火了。
毕竟温子隼身亡的绿门据点,和秋瓶县有着紧密的联系。
那么曾经和温子隼有过口舌之争的林子深,身份也一定会被调查个底朝天。
之后便是无尽的追杀。
现在有了神仙草,林子深很快就能恢复到落丹境,只要让他解除一颗被封印的魂种,那他就有跑路的手段,否则,连逃跑都没底气。
还有值得可惜一件事,就是没有得到那个手持神仙草的神秘人的下落,算是美中不足。
尽管林子深相信杀了公孙负人就是张可,但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能太过武断。
在结果尚未浮出水面之前,就算是一滴水珠,都有可能改变事情的动向,和名为真相的结果。
将发生的事情,在心里大致理出一条线。
线的一头是神秘人,一头是公孙负死因。
这样看来,这场绿门据点之行,对于公孙负的死因,可谓是半点实质性的推动都没有。
话又说回来,神仙草到手,修为恢复,对接下来的调查,只会有好处。
凡事往好处想,再艰难的生活,也能活得很快乐。
走出柴房,林子深发觉天已经大亮,橘黄色的火团高挂在天上,向凡人界洒下温柔的光,软绵绵的云朵点缀在硕大的蓝色画布上,叽叽喳喳的鸟雀从头顶飞过,轻柔的风拂过脸颊,扫去一身的疲惫。
走过大街,回到梦萍客栈,林子深在李方惊异的眼神中,又要了一间房,先将白菜安置其中,随后又找来王梦,让她替白菜擦拭干净身子,林子深从绸缎庄买来几身男女衣物,又要了几块巴掌大小的布,谢绝了绸缎庄老板孙黎帮他缝补的好意,回到客栈,将几身裙子扔给王梦,最后便钻进自己的房间,一直到晚上才出来。
面具毁了,林子深唯一遮挡面容的工具没了,而现在也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最佳时机,所以他找来一块铁皮,简单的粉刷修饰后,将从绸缎庄买来的碎布缝在上面,将魂魄力裹在细针上,穿透铁皮,轻而易举。
在报废了十二根细针后,新的面具终于做好了。
举到眼前,林子深看着花花绿绿的铁皮面具,不知怎得,突然想大哭一场。
将身上的衣物换下,用盆子里稀缺的水,擦拭身子,然后换上新的衣服,面具,斗笠,蓑衣等物全都收进魂鼎之中,手指轻弹,两粒火焰将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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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服焚烧殆尽,没留下任何痕迹。
林子深盯着手指,出神片刻,心想要是将赤心火炼制大成,在与人打斗时,时不时的弹那么一下,是不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敛起思绪,下了楼,发现王梦和白菜正在吃饭。
看到他,李方大喊一声:“林公子,你可算是出来了。”
现在客人不多,李方又乐的偷闲,想再找林子深喝一杯,却只见林子深摆摆手,自顾的去到了王梦那一桌。
李方耸耸肩,独自一人站在柜台后面,自饮自酌。
林子深给自己倒了一本酒,小抿一口,向白菜问道:“那两个人呢?”
白菜大口吃着肉:“小姐应该带着小丫头回山上了,我们约好了,在山上会和。”
林子深又问:“为什么不走?”
虽说如果没有白菜的从旁协助,林子深在不施展神通的前提下,想要在王龙身上救助那些无辜的人的几率不大,但要是让他提前知道,有人会因为他而丧命,他倒是更愿意接受自己被杀的结果。
“除魔卫道本就是我集雨山修士职责,况且我也没有脱你后腿啊。”白菜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的昏迷主要还是一次施展神通的数量太多导致的,可受伤没多大关系。
兴许是林子深说话的时候,表情太严厉了,让初次下山的小姑娘有些惊慌失措,误以为林子深在责怪她。
白菜瞪着一双还算好看的杏仁眼,零碎的刘海散在额头上,圆润的脸凸显出独有的可爱,长发散在身后,又多了几分娇柔,她故作娇嗔道:“没有吧。”
林子深还是第一次见女孩对他撒娇,一张紧绷的脸,有些微红,声音干哑道:“没有。”
“哈,那就好。”
得到林子深准确答复的白菜,顿时喜笑颜开,夹了一大块子肉菜,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吃。
在一旁看戏的王梦,满眼亮晶晶,眼睛不停的在林子深和白菜脸上晃悠。
捧着酒杯的她突然来了一句:“你们两个好合适啊。”
“咳。”林子深喷出一口酒,满脸涨红。
见状,白菜祭慢擦掉桌子上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