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风卷云舒,深夜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房间亮起橘黄色的灯光,在窗纸上勾勒出一个瘦长的人影。
人影立在窗边,推开窗户,向外看。
已经恢复修为的林子深,魂魄力可以覆盖整个秋瓶县,只因他有两个魂种。
通过魂魄力的勘测,林子深感知到有人正赶往他所在的位置。
三个人,魂动痕迹都很熟悉,其中有张可,另外两个暂时没有主意。
林子深戴上自己临时制作的面具,戴上斗笠,穿上蓑衣,然后从魂鼎中取出最后一麻袋符箓。
挑出其中品相最高的三张符箓,分别是火鸟符,烈火阵符,大火烧符,然后他依次将符箓藏在双手腕和蓑衣里面,随后又拿出十张爆鸣符,藏在斗笠里面,剩下的全都折叠隐藏在身体各处,方便他随时随地拿出符箓迎敌。
林子深知道张可为什么来找他报仇,他也不想推脱张柳的死。
人是他杀的,无论背后有什么苦衷原因,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为父报仇,天经地义。
林子深不想杀了张可,因为他杀张柳是为了钱,为了生计,而张可的死无法带给他任何。
林子深手撑在窗台上,一个翻转,跳到屋顶上,迎着张可的方向而去。
张柳夫妇的死,不仅仅只给张可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其实林子深也差点没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对凡人下手,被神鬼大庙所不容,更被心向强大的修道士所不容。
林子深就是这样的修道士,他需要力量,需要资源,但并不需要杀凡人。
这样的他,和残害村庄的凶手们,又有何异。
自那件事情发生后,林子深终日被‘我杀了凡人’这五个字所困扰,万分痛苦的他为了早日摆脱梦魇,便沉迷在杀人的事情中。
杀一个不行,就杀两个,两个不行,就杀一群。
那段时间到底杀了多少人,林子深没有数过,他隐约记得,自己换了不下十口刀。
如果不是左宿和钟昧的再一次出现,只怕还会继续换刀。
心生魔意的林子深被左宿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后,又被钟昧用某种神秘的阵法,检查了身体。
事后,钟昧向他解释,说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其实都是魂种在作祟。
彼时距离他吸收大雀的魂种,已经过去了近七年,按理说,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魂种上面残余的神鬼怨念都应该被时间磨灭了才对。
林子深加入神寺后,大寺曾嘱托他们,修道士在吸收魂种的时候,很容易被魂种上残存的怨念干扰,性质不坚者,还会这股怨念控制,成为魂种的傀儡,即邪魔。
不过这种情况通常都只会发生在神子到神使的过渡阶段,从来没听说过,吸收了七年的魂种,还会影响到修道士的心智。
在林子深的再三追问下,钟昧向他吐露了真相。
原来林子深吸收的第一颗魂种,他的本体并不简单,至于有多不简单,钟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能告诉林子深,大雀魂种和第二颗小虎魂种都不简单。
之所以小虎魂种没有趁林子深心思迷茫时出来作祟,钟昧大致估判,它睡着了。
林子深更是一头雾水,魂种还能用睡着来形容。
得不到真相,林子深也只能先将此事搁置一旁。
经过钟昧的诊治,林子深心中的阴霾少却了不少,虽然还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偶尔想起张柳妻子被自己残忍杀害的画面,不过他已经不被此事困扰了。
因为林子深已经决定,他要去寻找张可,那个亲眼目睹自己父母被人杀死的小姑娘。
无论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那个小姑娘提出任何条件,林子深都会尽量满足她。
既是补偿张可,也是弥补内心的愧疚。
回忆如走马观灯,一闪而逝。
来到一片荒野,林子深坚定的看向前方,和他同样装扮的张可已经出现,她身边,还有两人。
魅停下,站立在荒草上,妖娆的身姿让林子深感到恶心。
“林子深,好久不见了。”魅款款而笑。
林子深深恶痛绝,拔刀道:“真希望永远都见不到你们。”
“哈哈,那就难了,你不想为爷爷报仇了吗?”魅眨了一下右眼。
林子深眼神寒冷,冷静下来:“杀了你们,就再也不用见面了。”
面对林子深的刀尖,魅和臃肿汉子无动于衷,张可向前踏了一步:“我来做你的对手。”
“我不想杀你。”林子深表情真挚。
张可却看不到:“那就站在那,让我杀了你。”
林子深收刀:“再没杀了三成鬼之前,我还不能死,丈八我也要拿到。”
“这是我的东西,你没资格碰它。”张可一声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夜晚的风,真的很冷。
在张可动身之前,林子深已经先走了一步,就是这一步,直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林子深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数个画面。
那是他在预想张可的行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