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段家的一阳指,就算在家族之中,也唯有家族嫡系才有资格修炼。
如果这位木兄说的是真的,他手中的帛卷真是来自先人的遗迹,甚至很有可能是已经失传的神功绝学,那就更加珍贵了。
要知道,一门神功,往往能造就一个武林大派。
这些道理,段誉还是懂的。
“既是神功,且已被木兄所得,在下是万万不敢染指的。”段誉回过神忙拒绝道。
“让你练你就练!”木易不耐烦把帛卷塞到他手里,“大好男儿,何必婆婆妈妈?”
段誉正当年少,却也有些少年意气,一句婆婆妈妈,却是激起了他的心性,心说我倒要看看,什么武功被你称得上是绝世?
他不喜欢武功,自然是不打算练的,但以他的见识,肯定是能分出好坏的。到时候点评一番,挫挫这位木兄的锐气,好叫他知道,段公子可不是婆婆妈妈,而是公公爹爹。
想到好笑处,段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木易莫名其妙看着他。
这货什么毛病?
段誉有些发窘,忙道:“既然木兄盛情,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展开帛卷,段誉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叫道:“好字!好字!隽永绵长,古韵含香,当真是好字,见字如见人,可见写这字的神仙姐姐,当是何等蕙质兰心,淡雅脱俗?唉!如此佳人孤居幽谷,该是何等寂寥……”
木易满头黑线,真是离了大谱了,看一行字竟然都能联想到妹子身上?难道段家把妹神功的终极要义就是事事不忘妹子,时时想念妹子?
还好我不是花心大萝卜,木易暗自警惕,以后还是不要和段誉相处太多,要不然,韵妤可能要骂他海王了。
眼见段誉还在那里凭空捏造,木易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打断他道:“兄台,你这是在看武功秘籍啊,请不要在这么严肃的场合想女人,好吗?”
“啊?”段誉闹了个大红脸,忙歉意一笑,头也不敢抬,继续看下去。
第一页是北冥神功总章。这逍遥子虽是武林前辈高人,但也是个风雅文人,一篇内功心法,却让他写得是辞藻华丽,语妙绝伦,段誉顿时就被吸引进去了。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看到妙处,段誉瞬间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忍不住摇头晃脑读出声来,喜不自胜道:“妙!妙啊!没想到神仙姐姐的字妙,文章更妙!唉,只恨缘悭一面,奈何,奈何……”
说到此处,段誉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心虚的看了眼木易,连忙抱歉一笑。
“木兄,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段誉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自小爹妈常叫他“痴儿”,从小就对喜爱的事物痴痴迷迷,经常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而忘乎所以。
研读易经的时候,连吃饭时筷子伸出去挟菜,也想着这一筷的方位是“大有”呢还是‘同人’?
而且,他和后世的宝玉一样,都是在胭脂堆里长大的,对女孩的了解更胜典籍,所以总是忍不住事事联想到女孩身上去。
这个毛病在自己家中倒也没什么,但在外人面前,自然是大大的失礼了。
木易也知道,这大概是段誉的习惯,很难改了,于是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誉继续往下看,越看他就越心惊,以他的见识,自然知道这北冥神功是一门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功。
看完总纲和心法口诀之后,段誉便合上了绸帛,面色羞红又恋恋不舍的递给木易。
段誉之所以脸红、不舍,是因为那帛卷上赫然画着一个横卧的果女画像,面貌竟与齐御风一模一样。
那画中果女木易也仔细研究过,当然,没有那种龌龊心思,完全是因为那是一幅行功线路图。
而且,作为阅览过蛮多小片片的现代人,他才不会对一幅图画有感觉呢。
不过无崖子的画技是真的好,将齐御风的姿容画的惟妙惟肖。
但见布帛上佳人嫣然微笑,眉眼尽是娇媚,比之玉像的庄严宝相却是大不相同,再顺着往下看,但见线条曼妙,锁骨、三点、玉足都画的很细致。
也不知道,若无崖子能知今日,他妻子的高清图会被另外两个男人看到,会不会后悔的想剁手。
木易接过布帛,又塞回给段誉,满脸正气道:“段兄,思无邪,心中无邪念,则此画只是功法。”
段誉一愣,继而满脸羞愧,对木易拱拱手:“多谢木兄教诲,正所谓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木兄心境超然,真是让在下敬佩万分!”
木易点点头:“接着看吧。”
“是。”段誉对木易明显客气了许多,脸带着感激,“如此神功,木兄竟也能无私和在下分享,真让段誉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
“我要你报答做什么?说了是见者有份,你到了这里就是和神功有缘,就能看此功法。”
当然,木易在心中暗暗补充了一句,“不要你报答,但需要你牵线啊,盗号者虚竹,逍遥派武功秘籍数不胜数,那才是我的目标啊。”
“这是木兄超然物外,不拘世俗。”段誉可不知道木易的想法,只觉这是个坦荡君子,摇头笑道,“在下虽年少,却也明白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的道理,即使是一本普通的武功秘籍,也能引起一番腥风血雨,何况是如此神功?”
“正所谓君子不可欺之以方,木兄觉得理所应当,段誉却不能不心怀赶紧,是故,木兄请受段誉一拜!”
说罢,段誉后退一步,整理衣襟,神色肃穆,恭恭敬敬一揖到底。
木易笑了笑:“起来吧,这一礼,我受了。”
段誉直起身,低头接着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