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和爱莎趁着父亲带领贵族出城狩的时候,找机会偷偷溜了出去爱莎就是有那种绕过别人监视的天赋,哪怕情报总管和他的密探们也别想找到她。
我们骑着一匹矮脚的小马,背着短弓,欢笑着来到了山谷间的森林深处,看见荆棘,花丛,蝴蝶,溪流,以及从天而降的一道白光。”
“白光坠落在溪流中间,那是一面镜子,闪耀,光亮,一尘不染,仿佛能从中看见世间的一切奥秘。”
“我感到有些害怕,想要劝说爱莎离开,可是她从不畏惧,她总是如此。”
“她踩着靴子,跨过低矮溪流,触摸到了镜子。顷刻间,狂风席卷,溪水倒流,林中飞鸟仓皇飞起,又平静落下,地上枯黄叶片,像是被某种力量卷起,漂浮半空,由黄转绿,重新粘附在了枝头。”
“爱莎还触碰着镜面,但整个身子却漂浮了起来,像是要飞到天上去。我鼓起勇气冲了过去,将她拽了下来,过程中也意外触碰到了镜子。”
白羽眉头紧皱,“那块镜子......”看書喇
“魔镜。”
安娜纠正道,“那是一切的开始,就好像潘多拉魔盒一样。闻声而来的父亲带人赶到了那里,在那之前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失踪,情报总管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拔刀自裁。
昏迷的爱莎和我,被带回了皇宫,同样被带走的还有那面魔镜。
我和爱莎很快就苏醒过来,经过检查也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我知道,我的姐姐心灵深处已经发生了某种深刻的变化,曾经的爱莎彻底不见了。”
“宫廷术士们翻来覆去的研究镜子,却始终没能找到疑点。
在那之后爱莎开始逐渐展露出自己的施法能力,她和我私底下沟通的时候,表露出的看待世界的观点,也越来越偏激,诡异。
我妒忌她么?并不,我恐惧她,憎恨她,甚至偷偷溜进了封存魔镜的皇室仓库,找到那面镜子,想要把它砸碎,让我的姐姐回来。
毫无用处,魔镜坚不可摧。”
安娜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事情,在我父母死后变得更加糟糕,爱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女无内鬼,她将魔镜从仓库中取出,放置在自己的寝宫,任凭我怎么劝她都不放弃。
她的魔力一天比一天强大,性情也愈发扭曲,甚至直接将一名公开反对她的大臣冻成了冰雕。
好在,她对我的感情从未改变,允许我做一切事情,哪怕我对她发脾气、想要偷走毁坏镜子也不生气。
她竭尽所能地召集医师,想要救治我的心脏,在发现我的异能之后也没有声张,秘密地寻找死刑犯人,用犯人的生命来延续我的生命。
魔镜对她的影响越来越深,最终,她走上了战争的道路,用严寒冰雪冻结所有道路上的敌人。
她成为了统治一切的女王,而我,也成为了决定千万人生死的执政官。”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白羽伸手,指了指整座宫殿。
“你是说爱莎把自己封印起来了么?”
安娜垂下眼帘,平静说道:“她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女王,足以推行这些年来她所有的狂想。
但也许是力量的增长,让她也发现了异常。她告诉我,她经常觉得有个声音在跟她说话,鼓动她内心深处最阴暗恶毒的想法。
比如摧毁人类,冰冻万物,乃至毁灭世界
魔镜的真正能力,是扭曲真实,颠倒黑白。
让美变丑,让善变恶,让平和变为激进,让谦逊包容变为执拗顽固。
爱莎对此感到恐惧,试图摧毁、遗弃魔镜却未能实现镜子坚不可摧,而无论将它丢弃到多么偏僻的地方,镜子也总能凭借种种巧合,重新回到爱莎身边。
无奈之下,她开始刻意地远离我她担忧有一天她对我的爱,会在魔镜的扭曲之下变为仇恨。
正好当时,又有人报告声称有陨石从天而降,砸在山顶,这次降落的不是魔镜,而是一块像是喷泉基座一样的石头。”
安娜的眼神,落在了那座石质喷泉上,“石头砸落的地方,涌出了清澈泉水,那泉水有着滋养、修补一切的能力,能让枯木焕发生机,让碎裂杯子愈合如初。”
“我和爱莎猜测,魔镜与喷泉很有可能来源于同一个地方,看似温和宁静的泉水也许有着某种难以发现的副作用。
于是,爱莎在山顶修建了一座宫殿,将自己、魔镜以及泉水封印了起来,研究起泉水的本质她想依靠泉水,来解决魔镜、她自己的扭曲心灵,以及我的疾病。”
白羽扫了眼位于喷泉上方的冰雕,“看起来,最后的结果并不是很成功。”
“她成功了,也失败了。”
安娜幽幽一叹,“她利用泉水以及自己的魔力,成功将魔镜打碎,化为数块,但她自己也被魔镜里的东西重伤,在也没办法脱离泉水。
她告诉我,将魔镜碎片放置在不同的教堂当中,汲取民众对她的善的信念,来与魔镜之中的恶意抗衡这种抗衡只是无可奈何的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