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遮阳伞下,白羽面色微变地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你做过生南王的梦?”
“初二的某一天吧,具体日期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安暖皱着眉头说道,“那天早上我和你一起骑车去学校,骑到河边的时候我像以前一样,在路边早餐摊上,买了一个五块钱的肉松饭团,一杯两块钱的热豆浆。
那天我胃口不好,肉松饭团没有全部吃完,
等到我们一起去值日、扫科技楼前面那片花坛的时候,我把剩下半个肉松饭团带去吃了,你在花坛旁边骑着扫帚,装女巫。
我吃饭团的时候,你一边骑着扫帚,一边跟我说你以后要成为一名科学家,目前为止,你已经发现了许多尚未被人发现的科学定律。
比如,凡是每天憋尿的人,有很高概率在120年内死去;
水有剧毒,因为古往今来所有喝过水的人都死了;
当蝴蝶在南半球扇了两下翅膀,它就比原来稍微飞得高一些;
未婚先孕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女性;
每天省一包烟,十天后就能省十包烟;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四年前竟然只有十岁。”
安暖如数家珍,饶是白羽自己也不仅感到一阵脸红尴尬。
也许,可能,好像,他还真说过这些话。
白羽挠了挠眉心,“我好像有点印象,你继续说。”
安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然后,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的时候做了一个怪梦。
梦到我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穿着以前的衣服,一个人在江河市西边的那座赊山的半山腰上。”
听到“赊山”这两个字,白羽面色骤变,却又极快地掩饰下去。
那座山,是他第一次遇见安暖的地方。
白羽并没有打断安暖的叙述,只是拳头,微不可查地稍稍攥紧了一些。
“我站在一条陡峭的石质台阶上,旁边立着一块木质的大牌子,右边是赊山旅游景区的具体地图,上面标着一个个小点,左边则用多种语言标注着,我所在位置附近的景点、厕所、商品店。
大牌子旁边,还立着一个喷着棕色油漆、伪装成树桩的垃圾桶。”
安暖皱着眉头描述着,“山上很多雾,没有任何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觉得有点害怕,就喊我爸妈还有你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恐惧中,我听到山下面传来一阵特别清晰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像是古装剧里面,大人物坐轿子出行时候响起的声音。”
“我急忙躲了起来,爬到台阶上方的小坡后面,躲在高草丛里向外面看。
就看见,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特别小的小孩,排成一条长龙,男孩女孩都有,大的有五六岁,小的只有两三岁,再小一点的婴孩,都趴在五六岁孩子的背上。
他们敲着锣,打着鼓,吹着唢呐,乱糟糟地簇拥着一台像是花车一样的、上面摆着一颗黑色球体的莲花形状轿子,向山上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用很稚嫩的声音,说着什么生南大王之类的。”
“阴冷的风从那群小孩子那边吹过来,我感到特别害怕,就拼命往草丛里面缩,没想到,那群小孩子突然齐齐停下步伐,看向我这边,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里还有一个。
他们这么说着,丢下手中的锣鼓唢呐,朝我的山坡上跑过来。
然后,我就醒了。”
说到这里,安暖似乎也被记忆里蕴含的恐惧情绪所触动,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那个梦,特别特别真实,完全不像是做梦的样子。
我现在还能回想起梦里,山路台阶上的草木气息、潮湿的空气、垃圾桶里的腐烂瓜果气味,还有趴在高草丛中、皮肤被叶子划过的刺痒感觉。”
“......”
白羽没有急着评价,随着安暖的叙述,他似乎也想起,很久之前对方好像确实说过有这个梦
这是怎么回事?
白羽非常确定,自己现在的神智很清醒,今天一整天,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疑似被人入侵了心智的异常现象。
他在心中默默地询问了殷大小姐一声,对方也声称,她从早上到现在,完全没有观察到怪异之处。
最近几天,白羽只有在自动化宠物饲养箱里面,才拿出过对蠕虫昆虫进行了一些实验。
使用过程中极为谨慎,都是通过操纵蠕虫,来接触魔镜,没有亲手碰过镜子。
使用之后,也会仔仔细细地观察一边自身状态,并拿出一些心理测试试卷,检验自己的神智是否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