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昨晚的仲卿卿睡得很是安稳,没有搞那么多幺蛾子,除了半夜起夜的时候,又一次把楚城幕叫醒,陪她一起去了趟厕所,倒是让楚城幕好好的睡了一觉,这次她倒是注意到了猪圈门的插销,没有像前一晚那么大意,不过楚城幕也没有去偷看的想法,在她关门之前,就走得远远的了。 今天大人们都没有出去玩,吃过早饭以后,就开始分头做起了大扫除,不仅从里到外都要打扫一遍,甚至连杂物间里的各种工具都得拿出来清洗清洗,像割草刀,柴刀,镰刀之类的日常用具,还得打磨打磨。 仲卿卿虽然是客人,这两天倒也和家里人混熟了,所以打扫卫生,也有了她一份,楚城幕和严书墨两个大男生被分配到了一个好活儿,给屋顶上破碎了的瓦片换瓦,这事儿往年的六姑父的,他个子小,还灵活,不过今年有小祭祖,他得去准备猪头啥的,这种东西现在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在意了,不过爷爷坚持,大家也就由得他了。 严书墨身体比楚城幕稍轻一些,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严书墨上屋顶换瓦,楚城幕站在竹梯上帮忙递瓦片,这两年来,楚城幕的锻炼量不小,身体硬邦邦的全是肌肉,再加上身高又长了一小截,虽然体型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体重却比严书墨还重了十来斤,屋顶的房梁可没多结实,一不小心就会踩踏掉下去。 两人先是爬到后山的小山坡上,从小山坡靠近老屋这边,粗略的看了看,确定了大概哪些地方需要换瓦,这才又重新走到了老屋背后,楚城幕扶着竹梯,看着严书墨踩着走了上去,然后才从附近堆放瓦片的地方,找出几张完好的,再爬上竹梯,递了过去。 “这都是那只三花猫给踩的?肥成这样,还他妈爬坡上坎的!”严书墨蹲在屋檐上,捡起一块碎成了渣的瓦片,避开楚城幕,扔到了地上,抱怨道。 “那谁知道了,我爷爷还挺喜欢它的,到冬天都搂着睡觉,抓老鼠是把好手,说咱家那五黑狗,纯粹就一吃货,一点都不像农村的土狗,看个门都看不住,嘴里说着要给弄了吃肉,说了好几次,却又舍不得!”楚城幕仰着头,随时注意着严书墨的脚下,说道。 “你要说起狗这事儿,我昨天去镇上,还真听说一个搞笑的事儿,一个单身汉大冬天的跑去电鱼,结果不知道是没带脑子还是缺心眼,光着脚丫子就跳进水里了,结果一按电瓶那开关,瞬间就把自己给电倒了,本来拉起来就没啥事儿了,结果他家大狼狗,守着死活不让人接近,结果就在牛脚踩出来的水坑里给活活淹死了!”严书墨哈哈笑道。 “我倒是看到过说主人心脏病犯了,养的狗不准别人接近,结果把主人给害死的,这在牛脚坑里淹死的,倒是少见!”楚城幕闻言也觉得有些好笑,道。 “说起这个,前几天自杀那两口子家里的老妈子喝农药自杀了,你知道么?”严书墨接了一块瓦片,回头问道。 楚城幕闻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最近都在家里的,他们天天往对面湾子里走,回来没一个说的,你是从哪知道的?那老妈子死了么?” 严书墨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去上网的时候听说的,咱们镇上就屁大点儿地方,有点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了,说是发现的及时,给催吐了,不过听说喝的是什么百草枯,镇上的医生都说没救了,现在好像送渝州那边去了。” “百草枯?那确实没救了,当场没死比死了还难受,因为点儿啥啊?你知道么?”楚城幕又递过一块瓦片,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老妈子被救起来了只是哭,也没说个一二三出来,都在猜她是不是因为不能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啥的吧,毕竟大过年的,突然家里就少了两口人,一时想不开也不是不可能!”严书墨摇了摇头道。 “说起来,法医带走的尸体还没给送回来么?我说死了这么几天了,对面也没有办白事儿的动静!”楚城幕道。 “估计没有,据说现在全家就一个老头和孙女在,现在老头还去跟着去渝州了,不然大过年的办丧事儿,多晦气,再说了,那都没个全尸,估计也就是直接烧了的可能性比较大,话说,这种横死的,在你们这边不让进祖坟吧?”严书墨头皮有点发痒,摊开手看了看,发现手上全是污渍,挑了根相对干净的小手指,挠了挠头,问道。 楚城幕点了点头,道:“不让进的,像我大姑,其实埋的位置都是打了个擦边球,在祖坟那几座山的余脉上,就这样,村里那几个老头儿还和我爷爷拍桌子摔椅子的,到时候恐怕是埋马路对面那座武功山的多,楚家人不少人都埋在那里,不过我总感觉这事儿怪怪的!” “武功山?那边不是要被人家买下来搞花椒基地么?怪什么怪,马上就过年了,不操心别人家的事情,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严书墨撅着屁股往房顶爬了爬,回道。 “也是!”楚城幕想了想,也就把这事儿给抛脑后去了,天底下那么多事儿,哪里管得过来,顾好自己就行了。 闲聊了一会儿,两人也就不再说话抓紧干活,等到年后,一家人就会搬到镇上去,到时候这边就会直接全拆了,严书墨也就对付着把屋檐边上的瓦片收拾了一下,意思意思,也没花费多少功夫,两人配合着就把活儿给干完了。 两人刚收拾完屋顶的瓦片,转回老屋正面,却突然听见一个小孩儿的哭声,楚城幕正感觉奇怪,就见五姑从外面抱了一个小女孩儿进来,一只手抱着小女孩儿,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试图把小女孩儿给安抚住,许是到了陌生的环境,小女孩不仅没被安抚住,反而哭得越发的大声了。 “爸,啥情况啊,这是谁家小孩儿,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瘦了点儿!”楚城幕走到坝子边上的水池里洗了洗手,扭头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老楚,问道。 “楚健宁的孩子,一个人被丢在了湾子亲戚家里,不知道你五姑接过来干嘛!”老楚眼里带着几丝怒火,回答道。 做了几十年的父子,楚城幕一看老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却对老楚的愤怒有些奇怪,一个小女孩儿而已,就算抱过来也不过多张嘴的事情,家里这么多人,也耽误不了啥事儿,至于生气么?再说了,老楚也不像那种没点同情心的人,人家一家人都死没了,帮忙照顾一下也没什么,反正一笔也写不出两个楚字。 正想和老楚说两句,楚城幕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拿起了看了一眼,秋锦歌,这大白天的拜年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走到一边,楚城幕接起了电话,语气轻松道:“怎么了,要拜年是不是得晚上的?” “楚城幕,过年好,啊,那个,不是,不是拜年,我跟你说个事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两天我总感觉似乎有人在背后跟踪我,出门买菜也是,在家里打扫卫生也是,上院子里收拾花花草草也是,总感觉像是有只眼睛在什么地方盯着我似的,可我仔细找又找不到!”秋锦歌的声音有些惶恐,惴惴不安道。 “那你出门有戴口罩么?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楚城幕第一反应是秋锦歌现在也大小算个名人了,遇见狗仔队偷拍倒也不奇怪,只是这都快过年了,还这么敬业,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况且渝州是出了名的文娱荒漠,连带着狗仔队都没有生存的土壤,倒是有几个本土小明星,不过也是走大街上都没人爱拍那种。 “有戴啊,真要说什么时候的话,好像从搬进你这里来的第一天就有这种感觉,特别是到了晚上,上个厕所都感觉有一只眼睛在背后跟着我的后背移动视线,可进了厕所,关上门又没这种感觉了。”秋锦歌回答道。 “在家里也有这种感觉?那就不可能是人在跟踪你吧?” 楚城幕闻言也是一愣,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吓人,不过这视线还跟着移动是什么鬼,难道家里招阿飘了?想到这里,楚城幕也不由感觉脸上麻麻的,以前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嘛,连重生这种事情他都能遇上,真要有鬼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哦,况且这到了年底了,秋锦歌还去了以前住的地方,嘶,该不会是她那个死去的未婚夫回来了吧? “楚城幕,你说,你说,会不会是他回来了啊?”楚城幕还在一本正经的考虑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电话对面的秋锦歌却快哭出声了。 “不是,要是他回来了,你不应该高兴才对么?怎么听你的口气反倒害怕了?直接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呗!”楚城幕想了想,笑着调侃道,却也逐渐打消了那个家里招了阿飘的念头,真要有鬼的话,活了两辈子了,怎么一次也没遇见。 “楚城幕,你别吓我,你听说过叶公好龙么?”秋锦歌直接哭出了声。 “那要不然你今晚搬出去住?”楚城幕听到秋锦歌那带上了哭腔的声音,也感觉这事儿没那么好笑了,考虑了一下问道。 “哪有大过年的,有家不住,跑外面去睡觉的,万一他跟着我一起去酒店了呢?到时候我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秋锦歌抽泣了一下,回道。 “说得好像你在那里待着就叫得灵似的!”楚城幕嘀咕了一句,接着道:“那你想怎样?” “我想,我想,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啊,听说男生的阳刚之气比较重,万一真的有脏东西,你不也能帮我扛一下么?”秋锦歌结结巴巴道。 “大姐,你是不是翻我电视柜里的碟片了?”楚城幕突然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秋锦歌大吃一惊,道。 “等等,楚城幕,你别挂电话,我是真害怕,真感觉屋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我真不骗你,你快来救救我吧!” “你看啥片了?”楚城幕忍不住问道,他的电视柜下面,放的全都是李容的鬼片。 “唔,山村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