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照着连绵蜿蜒的白连山,仿佛一条巨龙盘踞在南口镇的北面,俯视着这个略显沧桑的小镇。
丁风仰望石碑良久,石碑上的“见”字已有些模糊不清,苍劲有力中多了出一丝肃然,岁月和风雨留下了痕迹,却抹不去那份庄严。来往行人都不时的看向丁风,小镇虽然经常有陌生人来往,这个陌生人却已经驻足在见碑前半个时辰了,丁风抚摸了石碑片刻,当摸到见最后一笔的勾处时顿了顿,轻轻敲打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迈步走向不远处的酒馆。
店小二懒洋洋的招呼了一声,也许是看到丁风不像个有钱人,也许是常年单调的生活早已磨灭了激情。
丁风渐渐有了醉意,看着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父母在训斥孩子,老人在收拾摊位,普通不过的世人生活,丁风目光中露出一丝羡慕,更多的是暖意。
阵阵骏马嘶鸣声音传来,一人走进酒馆,店小二早已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来人衣着华贵,看他腰中配剑上的宝石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
“夏爷亲自来了。”店小二谄媚的躬身笑道。来人并未说话,径直走了进去,见到大堂中孤零零独饮的丁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一阵香气传来,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盒精致的糕点。
“吕二娘,多日不见,愈发 漂亮了。”来人说了句玩笑,话里却一点轻薄的意思也没有,拱手施礼后接过糕点盒,鼻子微微抽了一下,像是对二娘身上的香气有些不适。
“大总管说笑了,三少奶奶最近怎么不见过来。”
“哎,最近事多,忙的顾不上。”来人道。
吕二娘一撩发丝,俏丽中带有一丝妩媚,娇美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艳丽夺目,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来人心里一荡,但他马上收拢心神,闲聊了几句转身告辞而去。
“独酌不如共饮,如公子不嫌弃,我陪公子喝几杯如何?”,吕二娘轻轻坐在了丁风的对面。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吕二娘轻轻的挑了一下灯捻,灯光稍微亮了一些,店小二有些诧异,老板娘可是不轻易主动与客人搭话的。
“长夜漫漫,佳人相陪,丁某不胜荣幸。”
“丁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南口镇?”
“虽然第一次来,但也听说过南口镇的千楹酒馆的吕二娘。”丁风微笑道。
“哦,不知道是哪些传闻。”
“传闻毕竟是传闻,不过有些倒是真的,吕二娘貌美如花,据说南口镇有四个不能惹的人,其中就有刺美人吕二娘。”
吕二娘玉手轻掩朱唇笑道:“公子第一次来怎么就知道我不好惹呢。”说完一双妙眼直视丁风。
“刚才那个人是夏方真吧,听说这个夏家大总管目空一切,在吕二娘面前还不是老实得很。”丁风道。
“哦?公子认识夏方真。”
丁风微微一笑,抿了口酒,看向窗外的夜色,淅沥的小雨让异乡之人更加的落寞,这也许就是浪子为什么喜欢醉饮的原因。
吕二娘并未追问,屋内安静无声,唯有窗外的雨滴敲打窗棂,每一个来南口镇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一个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丁风不经意间看了看远远的见碑,吕二娘不由自主的也看了看,但街面上已空无一人,只有见碑孤零零的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