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位之争逐渐趋于白热化,太子已然被废,身为皇长子的胤禔一派逐渐活跃起来,被称为八贤王的胤禩同样支持者甚多,当然老三那边也有。
就连胤祚背后也隐隐站着佟家,但众人都记得康熙当初对他们兄弟说过的,胤祚不会成为他们的敌人,他这些年醉心于著书,是兄弟之中最没有野心的那个。
这样算下来,最有可能上位的自然是长子,就连胤禔自己都这样觉得,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上位,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积极笼络朝臣,甚至频频见一些术士为自己估测命数,意图散播一些天命所归的言论逼迫康熙顺应天意立他为太子。
康熙在朝堂上当众训斥道:“朕无意立胤禔为太子,胤禔秉性急躁、顽愚不堪,岂可立为太子?”
老大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皇阿玛有意立为储君的人选,回到府中之后,他把门一关,谁也不见,躲在房中将自己灌醉。
他心中恨啊。
“皇阿玛!你何其不公!胤礽,你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哈哈哈哈,我做不得太子,你也别想重新再站起来!”
砰!酒瓶被砸在门框上,摔了个粉碎。
他起身,踉跄着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封折子。
最末两句为:“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奏折被送到了御前,康熙看完之后,气的在御书房破口大骂:“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要杀自己的亲弟弟!”
梁九功咯噔一下,恨不得自己方才聋了什么都没听见。
“去!将胤祚召进宫!”对长子寒了心的康熙此刻亟需最乖巧孝顺的儿子来暖一暖他老人家。
这去请胤祚的太监才从乾清宫离开,老三胤祉先到了,父子俩在御书房里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倒是内务府立刻奉命送了一套新的茶具至御书房。
胤祚抵达乾清宫的时候,老三正好从里头出来。
“三哥。”
胤祉额头上有一道伤,他有些尴尬地说:“是胤祚啊,皇阿玛召你来的吧,快进去吧。”
“好。”胤祚也不好问,毕竟那伤口如此新鲜,一看就是皇阿玛砸的。
他人才走进去,就听见皇阿玛的吩咐。
“小六,朕的头有些痛,你之前给朕按的手法很不错,你来替朕揉一揉。”康熙躺在榻上,瞧着有些疲惫。
“是,容儿臣先去净手。”
胤祚洗手的时候,向一旁的梁九功打探道:“皇阿玛昨夜又没睡好?”
“正是,方才见诚郡王,皇上很是生气,奴才在外头听着,似乎与废太子有关。”
胤祚撩水的动作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劳烦公公将我前几日献给皇阿玛的那几个小瓷瓶拿过来,待会儿用得上。”
“奴才这就去取。”
等胤祚擦干净手,走到皇阿玛跟前的椅子上坐着,从宫女捧着的托盘中一一打开上边放着的小瓷瓶嗅了嗅,选出其中一瓶,在手心倒了几滴,用指尖沾了沾,搓热。
然后指腹置于皇阿玛的太阳穴缓慢又不失力道地开始打转。
“皇阿玛觉得这个力度可还行?”胤祚问道。
“嗯,恰到好处,这是什么味道?嗅着倒是格外清神醒脑。”
“这是薄荷精油,儿臣在江南那几个月制成了几种味道偏清爽的精油,这是其一,皇阿玛若是觉得头晕不适,便可以倒几滴在掌心,涂抹在额头,兴许能有所缓解,不过切记,不宜夜间使用,晚上睡不着,可以换成其他的精油。”
胤祚突然想到倒是可以用精油调制一些香。
“嗯,你素来最有孝心,看来那几个月倒是过的很充实。”
父子俩就着这种舒适的氛围聊了不少关于江南的话题,康熙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小六,你这几年常住在潭拓寺,可有听说厌胜之术?”康熙突然话题直转。
胤祚维持动作不变,想了想才说:“自然是有的,住持曾经就帮人解过这等害人的邪术,无非是用被害者的生辰八字或者贴身之物做法施以诅咒。”
“这等厌胜之术可能够操控人的言行举止?”
胤祚有些不确定的说:“儿臣未曾亲眼见过,不好妄言,有人说可以,也有人说是无稽之谈,儿臣以为当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厌胜之术自古以来便有,民间与宫廷之中历代都流传过,朕觉得当是有的,胤礽那日无端窥视朕,朕起初只顾着生气,如今细想,倒觉得十分蹊跷,胤礽素来骄傲,谨守君子之德,这般行径不像是他的性子。”
胤祚背后开始出汗了,太子所写的绢书他每日都贴身放着,有些犹豫该不该趁此机会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