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济和媚儿带着木盒回到留仙阁。
包房内,杨小鱼一眼辨认出了木盒。
“这是顾郎的盒子,怎会在你这?!”
李云济并未作答,而是将木盒举过头顶,狠狠砸下。
“你干什么!”杨小鱼大声喝道。
李云济俯下身慢慢捡起散落一地的信件,一脸无奈地说道:“顾锋临走之前,将他的宅院卖给了我,连带着这个盒子和里面的信件一起,他一封也没带走。”
杨小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云济说道:“不可能,顾郎说过会来接我的!不可能!”
李云济拿来一个火盆,将信件丢入其中。
杨小鱼见状着急得不行,这是她现在与顾锋唯一的联系,她不想看着李云济毁了这些信件,哭泣着乞求道:“李公子!你还给我!我求求你了!你不要烧!”
一旁的媚儿看着泪流满面的杨小鱼,忙上去抱住她,企图给她一些安慰。
而李云济则全然不顾杨小鱼的乞求,心一横,将火盆中的信件悉数点燃。
杨小鱼看着熊熊燃起的烈火,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要,若不是媚儿拉着她,恐怕她此刻也想随着那些信件灰飞烟灭。
暴风雨后,便是长久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
李云济看着躺在媚儿肩上生无可恋的杨小鱼,轻叹一声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你能与过去一刀两断,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
杨小鱼眼神空洞地说道:“一刀两断…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在他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不要我了。”
“我只是想找到他,亲口问一个结果。”
李云济摇摇头说道:“干嘛非要执着于个结果呢?他不辞而别不就已经给了你结果吗?”
“你待他一心一意,起码是问心无愧!”
“倒是那个小白脸!要是见着他,我非狠狠教训他不可!”
杨小鱼听完,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与李公子萍水相逢,你为何这样帮我?”
李云济被杨小鱼问懵了。
对啊!为什么帮她?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一旁的媚儿见气氛有些尴尬,解围道:“那个,李公子为人正直,自然是见不得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李云济接过话说道:“对,对!像这种泼皮无赖,有一个我收拾一个!”
或许是想通了,杨小鱼听完李云济的话,脸上竟露出一抹笑意。
“对嘛!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干嘛非绷着个脸?”李云济打趣道。
杨小鱼被李云济一夸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李公子,我偷窃的那些东西,我定会如数奉还。”
李云济摆摆手说道:“没事儿,那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倒是你,在我院里摔断了腿,我还有些愧疚呢!”
“你就在这好好养腿,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罢,李云济拿出那枚鱼形玉坠交还给杨小鱼说道:“这坠子既是你的随身之物,我怕给你弄丢了,还是还给你。”
媚儿见状,忙对杨小鱼说道:“还不快谢谢李公子!”
杨小鱼接过玉坠,颔首道:“多谢李公子。”
“不必客气,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告退了。”
随后李云济便作了个礼走出门去。
自从刚才被杨小鱼那一问后,李云济算是魔怔了,坐在院子里发着呆,脑中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帮她?”
覃府内,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府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
刚从外面回来的覃夕儿一进屋便发现了异常,看见大厅内的人后,更是拉下脸来。
“舅舅。”
此人正是覃巳成亡妻莫兰之兄,南阳国丞相,莫华。
覃夕儿很小的时候莫兰便因病去世,莫华正是因此对一直覃巳成怀恨在心。
在他眼里,覃巳成一心只有前程,对于莫兰的生死根本不在意。
即便是莫兰临终之时,也只有莫华陪伴着她。
至于覃夕儿,或许是因为她长得与莫兰十分相似,莫华对她是疼爱有加。
正是因为这份疼爱,莫华才不希望覃夕儿任职于大理寺这么危险的地方。
可他低估了覃夕儿的任性。
天子亲自下诏后,莫华也便心灰意冷。
从那时起,除了在宗族祭祀时祭拜莫兰,两家再无来往。
而明日,正是覃府宗族祭祀。
莫华并没有正眼看覃夕儿,而是闭上眼一言不发。
在覃府和大理寺都能呼风唤雨的覃夕儿此刻竟像只小猫,乖巧地坐在莫华对面。
“兄长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为你接风洗尘啊!”姗姗来迟的覃巳成走到门口说道。
覃巳成身后的覃朝作礼道:“舅舅。”
莫华仍是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是来知会你们,明日之后,我便将兰儿的灵位迁至我的府上!”
说罢,便起身决然离去。
覃巳成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对着莫华的背影大喊道:“兄长!这,这不妥吧?!”
莫华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大步流星地走出覃府。
被吓傻的三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