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心中感觉到一丝微妙。
同一个副本有不同角色人物可以干涉,但是副本却规定了一个人至上,也就是说可以干预,但是干预范围有限。
宋吉仔细地翻看那张卷纸条,纸的品质很好,摸起来很细腻,光滑的可以反光,心中莫名的肯定的是,这张纸在现实见没有,是独一无二的,轻轻的叠起,再展开,也没有任何的折痕。
这很明显,在这个游戏中有什么用处。
当宋吉背过身去走下楼梯之时,角落旁散落的玉片,晃晃悠悠的像是被一只手凭空捏成了一个小人,快速的迈着步子来到了那一堆积木旁,积木重重叠叠,光是高度边是小人的几倍。
彩色的塑料积木像活了过来一样张牙舞爪的,缓缓的塌陷,蔓延出一条一条的痕迹,虫子一般蠕动的,一缩一伸,像是下一秒将张开它的血盆大嘴,吞吐而下。
玉片做的小人丝毫不畏惧,反而伸手就去扯那一些角块,积木瞬间探出了触角,迎接他的却是小人,像是撕裂黑洞般的大嘴,直接吞下,想要退回时却被小人死死的拉住。
情急之下,透明积木断裂那些触手向黑暗涌去。
小人也毫不畏惧地冲向黑暗。
楼下的宋吉,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尖起耳朵,四处打量。
“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哦。”良辰身体很放松的,瘫软在轮椅上,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还轻轻打了一个嗝,像是吃饱了一样。
“今天的早饭有那么好吃吗?”宋吉小声嘀咕着,转身进了房屋。
剩余的几个人很罕见的没有聚在狭窄的房间里,油腻的大叔像是被什么东西掏干了一样,眼下的乌青越来越严重,扎长马尾的女孩子并不存在房间内,平头说在最里面,几天没有洗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叠在身上,眼下的乌青已经发黑,现在却神情轻松的缩在最里面打盹,心也是够大。
油腻的餐桌上,还散落着一些吃剩的食物,宋吉用手扒拉了几下,挑出了比较完整的食物,用一张纸打包塞进了怀里,没有人会滥好人的按照所谓的道德规矩并且留下食物,即使这些剩下的食物再不太美观,总比没得吃好。
就当要走出门槛之时,马尾从另外一边撺的出来,头发凌乱,高马尾散掉了一半,衣服的右侧也蹭上了大半的黑白相间的灰,整个人低着头,在撞到了宋吉后,也是僵硬的再退一步,埋着头又冲进了房间。
宋吉原本还想打个招呼,看着像旋风一般冲进房间没有留下影子的马尾,手在胯边摆了摆还是算了,自己都有点处理不过来自己的事,还有空关心别人。
良辰也不知去了哪,现在只有在深夜时才能偶尔看到他。
天色又逐渐的暗了下来,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每个人的精神都肉眼可见的哀败下去,毫不怀疑,如果一直保持不破解,他们终将有一天融化在这里,成为他的一体。
宋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自己因为连续三四天没有冲洗而油腻腻的头发,转头又冲上了老旧的阶梯,阶梯上墨黑的青苔只身在犄角旮旯里才能看到,整体的颜色也明亮了许多,倒是看起来没有那么阴郁了,偶尔还能看见被遗弃的小物品如破了一个洞的小袜子,充满年代感的粉黑色布条,印有大红油漆字的的塑料块,充满着生活气息。
阶梯越上,楼层越高,生活的气息又渐渐的褪去,在有着铁大门的顶层,气息又再一次的冰冷起来,那股腥臭味儿又蔓延起来,宋吉缓缓的将手贴在铁大门的铁皮上,用上力气的狠狠一推————纹丝不动。
宋吉从衣服内袋中翻出那把充满鸡屎味的钥匙,跟锁孔对比,明显对不上,宋吉努力的回想初始开启天台大门时锁孔的状态,似乎在锁口旁边有一圈黑色的钉靶,即使污渍再严重也掩盖不了,应该是换了锁,自己手上的钥匙可能是后面更换了的锁的钥匙,也就是说自己打不开天台。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不是?”宋吉满脸刺讽的意味,“这下我又不得不花大半天时间去寻找一把不知道到底什么形状的钥匙了。”
“也许你得需要一点小帮助不是?”轻快的女音从背后传来。
马尾很欢快的蹦了出来,她的头发重新的扎好了,扬着脸脸上的斑雀非常的夺目,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她真的很像一只阳光之下的小斑雀。
“你有钥匙?”
“不,不这没有,”马尾看起来有些尴尬,看着宋吉一挑眉赶忙补充到“但是我有办法可以打开它。”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铁质发卡,向宋吉示意了一下,开始解释道:“一般八九十年代的锁都非常容易开,这种发卡应该能打开。”
“如果我是你们中的一个,那我绝对不会随意去碰。”良辰冷冰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手中舞动的玉片打飞了马尾手中的发卡。
“而且更不会用偷的发卡来使用。”
哦,这可是真糟不是,看样子好像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道不是?
三个人在天台不上不下的位置上尴尬着。
宋吉尴尬的清清嗓子说道:“也许我们回到屋子里说更加好。”
良辰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在宋吉尴尬的摆弄自己的头发时,终于屈尊的说了一句:“也许应该注意到我,我坐着的是轮椅,而不是11路公交。”
而马尾自从良辰来到后,开始一言不发,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一只小雏鸡见了老鹰。
宋吉尴尬的蹦下楼梯推着良辰,在下楼梯时忍不住吐槽道:“请告诉我,你是如何爬上这么多楼梯上来的?又是如何蹿上蹿下,在这全是阶梯的老房子里?”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那么多管闲事。”良辰并不太想理他。马尾在他们两个磨蹭之时,飞速的走下楼梯,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待到完全听不到下楼的脚步声之后,宋吉发问道:“为什么不能用发卡开门?”问完又感觉心里不怠妥切添了一句“那个发卡不也是……”
“你觉得盗窃的小偷会有好结果吗?还是说你觉得有人那么好心,当活菩萨?”良辰明显不太耐烦,在宋吉磕磕绊绊的把轮椅挪到四楼时,自顾自的划着轮椅走开了。
宋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怔了半晌。
在四楼狭窄油腻腻的公共厕所中,宋吉碰见了剩下的几个人,看样子正好是碰上他们成双成对的结伴去上厕所。
宋吉在专心处理自己的生理问题时,耳朵不能避免的听到了那群人小声的絮絮叨叨,很明显他们还是成天缩在屋子内,很安全,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在宋吉整理裤带时,听了一耳朵。
“唉?我的感觉那个妇人家……”那人停了一下,咂吧着嘴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吃的,口水不断的分泌着。
“你是说面包吧?”“对,对面包你也看到了吧?我也好奇……”
宋吉整理裤子动作停了一下,又装作没有事,立马离开了公共厕所。
自己的泥巴布丁被自己拿出来怼在人家面前之后,被良辰收纳了过去,面包……?应该,应该被收纳了过去吧?
宋吉心中有些不太确定,转头又去寻找良辰,在四楼的旮旯里找到了正在摔玉片的良辰,轮椅底下满是碎玉片渣子。
宋吉尽量的放缓语气,问道:“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之前的面包在你这里吗?”
良辰转过头,似笑非笑的回问道:“你都有本事和人家准备撬门了,关系那么好,你还是去问她吧?”语气虽然是问号,可言语中的却是不可逆反之意。
马尾蹲在一楼的楼梯口处,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当宋吉寻找她时,显得有些扭捏,立马站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想法,害的两人现在处境都有些尴尬。
宋吉明显的没有顾及那么多,抓起马尾的时候就问到:“你手中的半条面包还在吗?”
马尾瞪圆了双眼,神色开始慌张起来,眼神飘忽不定,脸上开始泛起绯红,吞吞吐吐的说道:“不……不在了……”
看到宋吉略显得凶狠的眼神立马补充到“这可不怪我,我我可是为了自保,你们两个谁都不在,他们又为了不吃那个妇人端上来的东西,把我也给推出去了……我我就想试试这个面包有没有用……”
“所以你就把那块面包……”宋吉明显感觉自己脑袋有些不太够用了。
马尾慌忙的点着头“对……我把那半块面包给那个妇人家了”末了还忐忑不安的缩成一团的问道:“应该没有什么事吧?那面包是不是道具呀?”
而宋吉脑子已经呈现了短路的状态,也许有一句话真的很适合形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很明显,在游戏中得到的每一样道具都是有用的,可能是在剧情上,可能是在保命上,更可能在危机时刻的救命符,而单单只为了不吃盛上来的试验品菜,就用重要的道具去换取,无疑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一晚上,宋吉终于没有外出乱跑,而是在宿舍气梗一个晚上。
良辰则是终于放怀大笑,手中的玉片也不到处乱丢。
在天明时分,宋吉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今天的天依旧阴沉沉的,楼层看起来似乎……比昨天陈旧了许多,像是一眨眼过去了十年,马尾一大早的蹲在门口,眼下有一大团乌青,看到宋吉推门,慌慌张张的退到了一边,看着两个人完全出门,一边哆哆嗦嗦,一边又想开口说话,憋了半响也只憋出几个气音,像做错事的小孩,委委屈屈。
而三个人到达四楼的时候,四楼的走廊上被一大波鲜艳至极的血红色掩盖了,让人无处下脚。液体缓缓的扩散着,像是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缓缓的推动着。
游戏开始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恐怖是恐怖,但如果说造成真正伤亡的话,也只有那两次,如今看着这一堆液体,如此大的分量,估摸着也有两三个人葬生于此。
四楼走廊上除了一滩血一切和往常一样,没有布娃娃,没有奇怪的食物,走廊上很安静,安静到古怪。
宋吉问马尾:“和你一起住的舍友呢?”
马尾懵了一下回忆到:“我不知道啊,我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应该还在吧,也许……”最后摊摊手“也许他也没有回宿舍!”
宋吉恨铁不成钢“你连舍友都不注意的吗?”“我们从都到尾,连十句话都没有说过……凭什么我要关注他?”马尾嚷嚷着。
良辰则是一动不动的观望着,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声,脸色不禁的阴沉下来。两个人看到气氛不对,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三个人和那个液体对峙着,等了一二十分钟,除了三个人的心跳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发出。
良辰当即立断“走,我们去一楼。”
三个人飞速的走下楼梯,马尾有些不安,自己一开始不愿意将自己得来的半块面包交给坐轮椅上的人,在自己受到惊吓之后,随随便便就将道具用掉了,用掉的第二天就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心中更加的不安,小声问道:“是不是那块面包?”
良辰沉着声音说:“不然还有什么东西能起这么大的催化作用?”
马尾看起来更像要哭的样子,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安慰她那脆弱的心。
良辰快速的吩咐道:“宋吉你去取一楼左下角最后一个房间放在窗台上的钥匙,马尾你去……算了,你帮不上什么忙,这三楼候着,看血液下来能立马喊我们。”因为快速的颠簸良辰脸上不禁泛起绯红,语气也开始短促。
“要快!”良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