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武大照例又去地窖找司行方,只见他正襟危坐,已经等候在那里,武大脑筋一转,就知道司行方怕是要走了。
果然,司行方自己斟好两碗酒,和武大碰了一下道:
“哥哥要走了,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当晚我们还有一个同伴逃走了,那是个女孩,岁数太小,虽然聪明,可是却没有经验,哥哥实在放心不下,如若连她也出了岔子,哥哥可就没脸见人了,今晚咱们喝个畅快,算是给哥哥我壮行了。”
武大也不挽留,说到底,司行方身居明教高位,如果不是虎落平阳,自己哪里能留他在这里逗留了这么多天?
于是二人觥筹交错,开怀畅饮,渐渐的,武大自己也喝的迷迷糊糊,浑然不知东南西北。
天色大亮,自己躺在床上,地窖里司行方早就踪影全无。
武大也忍不住有些怅然若失。
司行方地位非凡,在武大面前却没有丝毫架子,对自己更是毫无保留,送秘籍,讲江湖经验,与自己兄弟相称。
所有的行为,都满足了武大对江湖美好的幻想。哪个少年没有一个大侠梦?
告别了惊心动魄的那一个晚上,清河又恢复了平静,武大浑浑噩噩的继续去衙门划水。
直到到了晚上,武大郑重其事的锁好门窗,这才拿出了司行方送给自己的秘籍,凑在灯火下看去。
盒子里装着一个卷轴,武大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字,“九室指玄篇”,字迹古朴典雅,道气盎然。卷轴中间,绘制着一个小小的太极图,阴阳分明,仔细看去,仿佛能把人的眼光都吸纳进去。
再下边,就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武大通篇看了下去,脸色渐渐发黑。
所有的字,单独都能认出,合在一起,就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经文里有太多的道家术语,像什么“金丹、铅汞、龙虎**”之类的,看的武大垂头丧气,武大暗叫晦气,头顶一万头神兽滚滚而过。
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让自己满足一下愿望?学个内功还要像唐僧取经?经历个九九八十一难?
武大满腹牢骚,最后还是无奈的认命,看来还要找个懂道门术语的人才行。
武大悻悻的收起天书,睡觉!
第二天,武大才想起自己该去小胖子家露露脸了,顺便再问问哪里有道观。
陈泰、小胖子父子二人对自己还是挺好的,自己眼看着陈泰受伤,却不能出头,只好多探望一下,聊表心意。
手提着礼物,武大溜达到了陈家,一进院子,小胖子的破锣嗓子就嘶吼着传了过来,很有杀伤力。
武大凑了过去,陈泰、赵城两个病号躺在摇摇椅上,晒着太阳,喝着闲茶,美滋滋的。
小胖子陈三元正扎着马步,蹲在一个长条石凳前拍打着上面的沙袋,拍一巴掌,就疼得嚎叫一声。
武大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惹来小胖子幽怨的目光。
武大问道:
“陈叔,你咋现在想起来让三元练大摔碑手的?”
陈泰叹息道:
“不练咋办?你们总有一天会面对那些作奸犯科的高手,没有个好武功,等着人家杀你们?以前,总想着等等再说,这一次算是把我给打醒了,光心疼这小子没用,该狠心还是要狠心!”
武大这才知道,这是受刺激了!
也是,差点把小命丢了,没有一点感触反而不正常。
小胖子整整拍打了半个时辰,一双手掌肿的像个熊掌,就连嗓子也喊哑了,陈泰这才让他停了下来。
小胖子如蒙大赦,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不肯起来。
陈泰皱眉看着儿子像一坨烂肉似的,不由得斥骂道:
“滚起来,泡手去,不想要你那一双手了?”
武大知道,练外家掌力的都少不了保护手掌的秘药,否则手掌不是练残,就是练得没了灵活性,只剩下了拍打的功能,算是练废了。
顶级的外家掌力,不但保留着拍打等技法的威力,还能保持手指的灵动,能施展出灵活的手法。
显然,陈家的大摔碑手得到了核心的传承,很是珍贵。
武大一把托起小胖子,拿着秘药药膏,直奔厨房。
那里已经备好了温热的黄酒,武大让小胖子先用黄酒泡手,这才一把抓住他的肥手,将药膏涂抹上去。
那药膏十分灵验,小胖子舒服的哼唧起来。
武大问道:
“咱们清河哪里有道观?”
小胖子懒洋洋的享受着手中的舒爽感觉,回答道:
“城东门外几里地就有个道观,上香的老娘们挺多的,你想干啥?学人家信道?”
武大嗤之以鼻道:
“你想多了,我家穷,有钱也不会浪费到和尚道士身上。”
小胖子更好奇了,追问到:
“那你干啥?”
武大笑眯眯道:
“保密!”
陈三元无奈,遗憾放弃追问,武大这小子,不愿意说的,追问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