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曾家三虎气急败坏。谁不想早点打完收工,然后收割胜利果实,现在这个鬼样子算什么?躲在这荒郊野外,比赛练乌龟功吗?
正在这时,祝家庄的队伍、曾头市那里相继都收到了自家老巢受到攻击的消息。
栾廷玉如梦初醒道:”怨不得人家稳如泰山,原来这里只是个幌子,攻击咱们大本营才是目的。无论如何,祝家庄不容有失,回去吧!先解了燃眉之急,就算能过了这一难关,祝家庄也会寸步难行,山东道上混的,得罪了梁山,要么跑,要么死。“
祝家庄撤军了。
曾家这里争论起来,曾家三虎莽起来不要命,却知道曾家身负使命,不可能任由老巢陷落,力主立刻退军。史文恭却自视甚高,哪里甘心就这么虎头蛇尾的回去?于是坚持要留下来。
曾家三虎怒了!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曾家危如累卵,你这厮居然不愿回救?三虎曾魁大怒道;曾头市如果有任何闪失,曾家将一无所有,史教头大不了换一家继续逍遥,我曾家就破家灭门,史教头是不愿意在我曾家效力了?”
史文恭还不死心,以为曾魁只是说的气话,还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曾头市有重兵防守,即便打不赢,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会被攻破。相反,我怀疑梁山这是围魏救赵v之策,万一我们急匆匆撤兵,不但在这里前功尽弃,而且回去的路上极易遭到伏击。所以,我才觉得咱们可以和对方比耐心。”
曾魁实在听不下去了,破口大骂道:“放屁!我看你是崽卖爷田心不疼,曾家是我们的曾家,不是你的,现在听我号令,即刻撤军!”
史文恭被曾魁一句曾头市是曾家的曾头市给彻底说懵了,也同时清醒了。
平心而论,史文恭武功高强,平时曾家人又颇多的倚重,没少在他的耳边忽悠大家都是一家人。和现在的企业老板忽悠员工没什么分别,史文恭有点入戏了。以至于处处为曾头市考虑。到了关键时刻,曾魁一下子就揭穿了这种假象。史文恭再也不再多嘴,心里暗下决心,回去了就立刻向曾家辞行。梁园虽好,终非故园。自己何必一条道走到黑?
曾头市的人马也撤走了。
祝家庄、曾头市、卢俊义三方虽然知道对方的存在,却并没有驻军一处,两家都跑了,只剩下卢俊义一家还在那里像个傻狍子一样等着。
祝家庄的人马心急火燎往回赶,一路上唯恐不快耽误了时间,于是祝龙玩命的催促着行军。只把军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个个疲惫不堪。栾廷玉劝道:大公子,不能再这样了,我怕咱们这个样子就算是跑回去也没有体力作战了。休息一下,再行军不迟。“
祝龙也不是没脑子,只是跑来报信的信使说的太吓人了,庄子外围的盘陀林居然被一把火烧了!没有了盘陀林的护卫,祝家庄就是一只被打破外壳的螃蟹,肥嫩任人挑选,是油炸还是清蒸完全看人家的心情。所以他关心则乱,这才干出这等弱智的事情。
栾廷玉劝说的已经够及时了,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摊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祝龙终究还是不放心,刚歇了一会儿,就催促士兵继续行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呼延通早就等的心急火燎,埋伏了一天,好不容易等来一群累的像死狗似的疲兵。梁山军以逸待劳,个个似下山猛虎,一下子就把祝家军的军阵给冲的七零八落。军阵乱了,军队也就成了乌合之众,梁山军依旧阵型森严,呼延通一声令下,梁山军一下子变成了无数个五人一组的小队,相互配合,杀敌效率极高,祝家军很快就被砍杀的伏尸一地。余下的散兵游勇四散奔逃。
呼延通指挥作战,副将秦明早就盯上了铁棒栾廷玉,催马赶上去,狼牙棒一招泰山压顶带起一阵狂啸直砸栾廷玉脑门。狼牙棒是重兵器,不但能砸,上边自带的狼牙刺还可以锁拿兵器以及拖拽等技法。只不过秦明脾气火爆,一直领悟不了那些偏于阴柔的技法。直到他遭遇挫折,经历了打击,沦落为最底层的小卒子,这才收敛了脾性,反而对狼牙棒又有了新的领悟,算是因获得福,武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栾廷玉的武功也就和秦明半斤八两,如果秦明以前遇见他,非要打的天昏地暗不说。栾廷玉虽然也在逃命,高手的心理素质还在,铁棒一招”霸王举鼎“轻松的就封住了秦明的狼牙棒。可惜秦明已经今非昔比,不假思索的手腕旋转,狼牙棒顿时角度跟着改变,狼牙刺拖拽住栾廷玉手中的铁棒,把栾廷玉一下子拉扯的重心不稳,狼牙棒一个回缩,直捣栾廷玉胸口。
栾廷玉吓了一跳!
秦明的招法并不炫酷,变招及其简洁、流畅,栾廷玉这样的高手才会明白这种境界有多么的难能可贵。返璞归真,不是苦练能达到的。自己现在根本就做不到心无旁骛,勉强一战也落不到便宜,于是纵马头也不回的跑了。
秦明反而愣住了。这个人有点不讲武德呀!
最能打的跑了,祝龙、祝彪也不知道淹没在哪里了。呼延通也不强求一定要留下他们。只要歼灭了这一股有生力量,祝家庄就成了空壳子,轻易就能够把他们灭了。于是挥军专心的杀敌。
三千祝家军全军覆没。
曾头市的也情况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史文恭再也不往曾家三虎那里凑了,只管自己催马前进。曾魁不屑一顾道:”汉人就是矫情,一句话说的不对,他已经心生怨念,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了。回到咱们曾家,看我要他好看。“
一行人走到了一处山岗附近,也已经走的筋疲力尽,到了这里,距离曾头市已经不足半天的路程。曾魁叫道;’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立刻出发。”
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军队里最消耗士气的就是这种高强度的枯燥行军,太考验军队的意志力了。曾头市不缺乏训练,却缺乏远距离行军的经验,毕竟他们养军也只是为了护卫曾头市的生意,哪里需要这种训练?实战之下,缺点暴露无遗。士兵们瘫坐在地,越歇息就越疲惫。
忽然,山岗上一声呐喊,鲁智深晃着他那肥硕的身材跳了出来,一开口就是招牌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兄弟们!冲下去,杀光他们!”
曾魁惊叫一声,连忙嘶吼道:“快站起来!御敌!列阵!”
曾魁教的起劲,可惜这些士兵正在松懈的时候,阵型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再列起来?不等梁山军冲到,已经有人想扭头就跑,曾家五虎曾升性子最是果决,跑过去一刀便砍了这个害群之马,一举便扭转了即将溃逃的局势。
曾升怒骂道:“列阵迎敌!你们能跑过人家吗?置之死地而后生!都随我决一死战!”
女真人果然不凡,曾家士卒的勇气居然很快凝聚,眼看就要列阵成型。鲁智深到了!
手中的水磨禅杖一招横扫千军,一下子便砸飞了一大片,士卒们还在空中飞着,就已经气绝人亡了。鲁智深虎吼一声,禅杖左右连环,曾家好不容易恢复的士气被这么一搅和,一下子散落的干干净净。梁山军也已经冲入了人群中。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了一边倒的态势。一方是疲惫之师,一方以逸待劳。一方士气低迷,一方气势汹汹。曾头市很快就落在了下风。
史文恭看着鲁智深所向披靡,在人丛中杀进杀出,异常的醒目,知道如果任由这样的猛将在军阵里肆虐,曾家很快就会崩溃。于是,史文恭主动向着鲁智深冲去。心想,或许这一次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再为曾家效力了,曾家可以不仁,但是自己绝对不可以不义。
于是史文恭举起方天画戟直刺鲁智深。
鲁智深立刻就有感应,也挥动禅杖向着方天画戟迎来。二人的兵器都是重兵器,势大力沉,一声巨响,二人附近的几尺之内,所有人都震得耳朵失聪。史文恭赞叹道:“好力气!再来!”
鲁智深哈哈大笑,禅杖顺着反震的力量,画了一个圆弧,一下子掠过一个曾家士卒,半边脑袋被咋的粉碎。鲁智深笑声不停,禅杖又朝着史文恭砸了过去。
史文恭勃然大怒:“你这贼和尚,太没有武德,和老子打架还偷袭别人?”
鲁智深反唇相讥道:“呸!你个狗腿子,好好的汉人不做,给女真人当哈巴狗,白瞎了一身武艺,你要是老子的儿子,我早把你一把掐死了!”
鲁智深骂史文恭别的,他绝对会麻溜的骂回去,偏偏给女真人卖命这一项自己实在是英雄气短,怪只怪自己鬼迷心窍,被忽悠的迷迷糊糊,于是只好一言不发继续和鲁智深缠斗,只是手里的方天画戟用的束手束脚,威力大打折扣。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看你这厮也是要脸的,爷爷不跟你一般见识。”说罢,举起禅杖就去找别人的晦气。
史文恭怅然若失没眼前的拼斗顿时变得索然无味。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凭着自己的一身功夫,何处不能安身立命?何苦在这里仰人鼻息?为了一个异族人卖命!想通了这些,史文恭掉转马头,向着旷野里走去。既然要走,何必拖泥带水?
曾魁正在苦苦挣扎,没想到史文恭就这么扬长而去,顿时破口大骂道:“史文恭,你这个贼子,临阵脱逃,你有何颜面妄称英雄?天涯海角,曾家和你不死不休!”
鲁智深凑了过来,笑道;你还是活下来再说吧!“
一禅杖砸在他的额头上,脑袋碎的像个烂冬瓜。士卒们顿时惊叫道:”三公子死了!三公子死了!“
叫声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曾家的士卒一下子彻底的崩溃了。这一次,曾升辣手连砍几颗脑袋也无济于事,这厮还准备再砍,一个士卒被逼急了,举刀便反击回来。至此,曾家再也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漫山遍野尽是逃走的士卒。
鲁智深高呼道:”杀!“
梁山军对于如何追敌,有着严酷的训练和规矩,不许单独追敌。于是一个个战斗小队成型,向着残敌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