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簿尚欲出言推诿,有名老将阔步蹿出,随即愤懑呼喝道:“你们这帮腐儒倒腾钱的本事没有,只晓得中饱私囊,现如今倒将干系悉数推到我等武将头上,却又是何道理!”
堂上文臣武将登时不可开交,刘嘉名心道:“还真被我蒙着了,看你们如何在短期内进军绿林山。”他正自幸灾乐祸,王匡怒拍桌案,暴戾狂吼道:“吵什么!”话到后来,狼视僚属,随即指向那名老将道:“将这倚老卖老的撮鸟拖到廊下砍了!”众亲兵拿住那名老将,群僚纷纷求情,王匡喝道:“谁敢求情,便跟这老撮鸟儿同罪!”
那老将登时慌了,当下瑟瑟高呼道:“本将在荆襄没少征战,今日只是不满文官无能,凭甚便要来斩老夫,末将不服••••••”
如此仅过顷刻,那名老将便即身首异处了,群僚登时呆若木鸡,暗暗胆寒,王匡观此情状,不由甚是自得,随后眯着眼,望向众人阴森干笑,压低了嗓音道:“你们早老实些不就好了嘛,何劳本宫开刀杀人哪。”众人如闻豺狼低嘶,正自战战兢兢,王匡续道:“本宫初到荆襄,尔等姓名尚未记全,倒先来了场相互推诿的好戏!不杀几个何以立威呀••••••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还有没有当今圣上!”话到后来,忽而扬起双臂,厉目高呼时,便连声音竟也颤了。
群僚闻其呼喝无不瑟瑟跪拜,刘嘉名及朱离灭亦随叩首,仿效了身旁官吏道:“臣等定当誓死效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万岁,虽是遥相朝拜那篡汉的天子王莽,但那王匡眼见群僚面向自己,不由暗感得志,随即流露喜色,轻慢说道:“都起来吧。”语气较之先前自是缓和甚许。
众人谢恩起身,王匡复又阴阳怪气道:“尔等是否忠心,本宫不可单听些许嘴上说辞。尔等是否贪墨过,本宫也懒得理会,可现下荆州急缺粮饷,你们这些拿着俸禄的家伙,便赶紧给本宫将粮饷筹来。”话音刚落,又将双手抱拳,侧举过顶,高声续道:“如此方算上报浩荡天恩,下恤民生疾苦。要不然,你们这些老东西均属尸位素餐之辈,本宫留之何用啊••••••何用啊!”这厮如此训话时,声音高低起伏,神色更是喜怒无常,到得最后疾言厉色,直令群僚惴惴难安,惟恐稍有不慎便即丧命。
众人正感无措,南郡太守怯生生地道:“下官••••••略有小谋,却恐言语失当,敢请殿下恕罪••••••”王匡漫不经心道:“讲。”那太守回道:“荆襄自古多望族,仅只襄阳境内,豪强数目亦甚可观,如若殿下允准搜刮当地有头面的人物,大军用度便有着落了。”
那太守说得略显露骨,王匡嗯的一声靠于座背,自得笑道:“这主意倒还像话,不过本宫身为父皇爱子,断不可做那些横征暴敛的勾当,免得落人口实。你这老官儿快派人知会境内及临近的郡县,便说隔日本宫将于府中设宴,款待那些颇有头面的豪强,酉时不到者,定以军法处置。”
那太守唯唯应命,刘嘉名心道:“哼,好个提领荆襄的皇子殿下,只他娘干耍嘴,粮饷便齐了。现下只得依他用兵了,我要想个法子,拦住你这蛤蟆强占俏人儿••••••”言念及此,便对王匡道:“既是如此,臣会尽快劝降了抓来的轩辕弟子,随即率他们赶赴绿林山,作为殿下内应。”王匡笑道:“你到绿林山后,若能弄来天志帮的姚大小姐,本宫定赏你高官厚禄,而那几个俘虏要是不降,便赶紧剐了,省得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