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凝青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无比险峻的难题——既,如何在不罪未来天柱的情况，完美地扮演素尘的一生。

打不能打，骂……想知道用处不大。话说，望凝青真的受够了这群气运之子奇高无比的道德底线和常人难以企及的同情心,她永远想不明白为何袁苍会原谅身为皇室公主的容华,无法理解慕容辰对宋清婥这柄枭首之刃的放纵,同样在燕拂衣煞费苦心为云出岫脱罪时感难以接受。

想要不伤筋骨的情况让气运之子怨恨自己,同时还是在双方已有师徒之名地前提……做不的吧，这怎么想都做不的吧？！

“不然想个办法杀死魔尊以及素心,等以后再找机会披『露』这件事……”

“尊上，罪天柱和杀死气运之子是半斤八两的事情。”灵猫炸『毛』道。

是吧是吧？这么简单的道理,连灵猫都心里门儿清。

“虽然如此,但尊上！这笔交易是完全划来的！一界天柱的立道之基，十年就能修补好您的残魂,就算为此铤而走险一回不很值当不是吗？！”

灵猫是有些急了,晗光仙君经历了三个轮回依旧没能找破局之法,再这样可是会砸了原主人大罗之主的招牌的。

事态的轻重缓急，望凝青自然心里有数。这笔买卖的确不亏，只是风险极大。

回返宗门之后，栖云真人丢了两个晴天霹雳,砸所有人晕转向,不知所以。

第一,将闭关准备飞升,长则百年，短则十年，除非宗门遭遇灭门之灾，否则不会出关；第,掌首徒素尘宗门认可，即日起接任代掌门之责。

这两条消息是通过掌门令发布的，不管是长老还是门中弟子，都能接收这两条消息。

掌有望飞升，对宗门而言是天大的好事。但让一个十五岁的少接任掌之位，简直匪夷所思。

司典长老是第一个反对的，几乎是在收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从自己的山峰飞向了云隐峰，诘问掌册封一个金丹期修士为代掌门，这将诸多长老置何地？

“就算掌无法做出决策，宗门内还有这么多主事的长老。掌，不是我说，这些年来，你除了一心修炼以外本没『插』手过多少宗门之事。”

司典长老的字字句句绵里藏针，话中带刺。就差没指着栖云真人的鼻子说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掌门。

“素尘能做很好。”栖云真人不为所，恶『潮』结束后，又是无喜无悲的神像，“她受封琢叶印，总会成为掌门的。”——不过是提前了而已，有何不可呢？

“你就没想过她越阶持权、无法服众的问题吗？”司典长老怒极之口不择言，终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僭越之语，“还有比她更适合当掌门的人吧？！”

此话一出，司典长老立时察觉了不妥，抿唇不语。而高居掌之座的栖云真人没有说话，眉眼冷淡依旧。

“呵。”一声毫无意义的气音，惊司典长老打了一个寒颤。猛然抬，眼中还藏着代表愤怒的星火，但更多的却是挥之不的错愕。

听见冷淡的声音轻飘飘地道：“栖松，这些年来，为着这所谓的掌之位，你是越发道心不稳了。”

司典长老眼中尚未喷涌的愤怒忽而凝滞了，似乎没有料想会这么说，以至一时间竟有些接不上话。

不不承认的一个事，就是们这一代的后生都是在仗着掌的寡情少欲，一而再再而三地寸进尺。

因为知道不在乎，所以再三冒犯；正是因为知道不在乎，所以才会么愤怒。

司典长老咬牙，抿唇不语，上传来的话却如同诛心的利刃，一字一句地剖开心中见不光的暗影。

“是栖山保持缄默，你便以为自己被默许，能代替做出抉择了吗？”

“代掌之责，你自以为这是对栖山好，但你可有想过栖山是否愿意居人首，自称‘代’掌？”

这是一句很辛辣的责问，哪怕说这句话的人本身没有轻蔑的念，但这句话还是像崩塌的山峦一样，压人直不起腰。

“这些年来，你之所作所为些凡尘中争权夺利的人有什么区别？”

司典长老听浑身发冷。

是时光让人忘了，当年天枢三席无一不是心高气傲之辈，身为次席的栖云曾锋芒毕『露』，司法长老就曾说过，要论诛心的本事，远不如师弟栖云。

是只能站在里，浑浑噩噩地听着上传来的淡而刻薄的声音：“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在为栖山着想，还是在以栖山之名行自以为之的好事？”

“住口！”司典长老顿时如同被针扎了一般跳了起来，双眼通红地道，“若不是你，大师兄早就当上了掌门，道飞升！怎会境界凝滞至今，不寸进！”

栖云明明入门较晚，但如今的修为却足足超越了栖山真人两个大境界还多，这次回来竟然已经准备渡劫飞升。这些年来，宗门内的俗务都由八大长老接手，掌占着至高之位对宗门不闻不问，借助传承仙器一举走如今的地步。在司典长老看来，掌的地位好，传承仙器罢，些东西本该是属栖山真人的。

修道之人心平和，爱恨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同淡，但唯有意难平不会。

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没有必要维持明面上的恭敬。

“好好好，你们掌一脉坐享其成，不知人间烟火，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等的帮扶，你们如何打理好这偌大的宗门！”

司典长老拂袖而，栖云真人没有阻止，坐在尊位之上，容『色』淡淡地远眺群山。

一双金眸熠光灿灿，收束的瞳仁如同野兽，在借着的眼，贪婪地梭巡着人间。以仙器之力镇压恶兽，失衡的代价便是一日一日被蚕食的神智以及情感。

若不能飞升成仙，修为再高都会变成妖魔的养料，若非道心坚毅能忍大悲苦之人，后不是成了自我了断的疯子，就是成了行尸走肉的躯壳。

——所以天枢派历代的掌，后都被迫走上了无情道。

这是天道棋的代价，是身为正道第一仙门的天枢派呕心沥血数十代人截取来的一线生机，为了不让天道察觉，只有继任掌门的人才能知晓。

但是无所谓了，百首妖鬼图会在这一代便被彻底炼化，连同魔心一起传承给一代弟子。

过聪慧的弟子大抵是猜出了什么，但她不提，这很好。

这十丈软红，除了尘儿和剑，委没什么好看。

……

灵猫偶尔会怀疑，栖云真人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除了尊上以外还有另外两名弟子了。

这话可不是空口无凭的污蔑，在是栖云真人对素心空涯的态度跟原命轨中对素尘的态度没有多大区别——都是过眼而不入心，跟路边的石没有两样。

按理来说这不应该，但栖云真人是如何想的，灵猫揣摩不。素心空涯相比，素尘虽然很少面见栖云，但灵猫就是隐约觉栖云待她别人不同。

这是为何？莫非亲手养大的总是要比半路收来的更有感情吗？

灵猫想不明白，想自己的『毛』都掉了不少，但这种以情愫为食的生灵每天纠结爱恨情仇没别的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