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虽是早春,这珠官郡气候又是极暖,可是春日阴气上升,现下又已入暮,这个时候饮冷酒,吃冷食,吹冷风,岂不伤身?王爷选这屋顶,虽然开阔,可是与身体无益,还不如在王爷的书房,那里暖气很足,最好不过。”
“什么书房?”想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其实是上吉城王府的书房。
袁向北有些怀疑她可能醉了,于是坐在她旁边,挪了她的脸细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也不见迷蒙。正犹豫间,她早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指,他见她如此,并不似醉了,于是不再理会。
“我饮酒喜欢在高处。”他淡淡说。她却不再言语。
“饮酒之人不拘小节,你我二人既是共饮此坛,也不必酒杯了。”袁向北端起那坛子酒,痛饮了一回,于是把酒坛子交给安近月。
安近月抱了那坛子酒,只是不动。袁向北转头看她,笑着说:“你不喝么?”安近月方喝起来,不过是囫囵地吞咽,洒出的酒倒比那喝的还多。
袁向北心下畅快,也不去阻她。她喝了几下,就不胜酒力,放下来的时候差一点砸了酒坛子。袁向北扶了她的手,觉的滚烫,方担心地说:“没事么?”她唇角弯弯,带着笑意,又把酒坛子交还到他手上。
不过两个来回,酒很快便被袁向北喝光了。袁向北拿着那空空的酒坛,不由地心生畅快,长长地啸声穿空而出,久久不散。很快远处也传来呼应的啸声,彼此呼应地传下去,似乎是一种特别的祝贺和快慰。
安近月心里一激灵,似乎清醒了些,于是问他:“王爷,那百日嗅是毒药么?”
他转头看她,她眼神清明,一派关切。于是他说:“你放心,我不过是薄惩而已,没有大碍。”她于是一颗心放下来。失了警戒之心,那一点强制的清醒终于消散殆尽了,霎时酒意上涌,觉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