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就伏在袁向北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他的呼吸,极绵长轻缓,她甚至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沉稳而清晰的。她方知这举动对于他实在不算什么,可是她自己却一直闭着眼,被吓个半死。
忽然安近月感觉到他的胸膛有频率地颤动起来,半晌她才明白他是在笑,连忙把头从他怀里挪出来,于是听到他带笑的声音:“我们到了!”
不向下看的话其实这里真的还好,树藤编做的一个椭圆形巨大鸟巢。那树藤都有两指宽厚,很是坚韧的样子,边缘的部分竟都收了口,看不到粗糙坚硬的外露枝条,可以说是精致了。只可惜那“鸟巢”实在不够深,像安近月这样娇小的人站起来也不过是将将到腰,若是来点风,它轻轻晃动起来,安近月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袁向北将安近月放在鸟巢里靠近树干的位置,那里在低处有一个把手,安近月握了,可是好像也并没有觉得更心安。
袁向北又掏出一个厚厚的垫子,背着风用手拍打了几下,递给安近月,安近月接了,竟是草编的,轻的很。
那垫子虽然很厚,可是安近月垫了也不过是能看到远远的一片天,她离那鸟巢边缘太远,她又是坐着的,那站在高处的好景致她是丝毫也感受不到的。
袁向北离了她,站到边缘处赏景,只觉得心胸阔大,豪气顿生。这里原是他毒发时因为夜里难以入睡所编制。疼的狠了的时候他就出来,一个人攀到此处,有时候躺着看看星星,或者看飞鸟捕食,来转移注意力,消磨那难耐的痛苦。
如今自己的毒已经解了,倒是有许久没来这个地方。这里绝高,今日才发觉其实也是赏景的好地方。想着昨日的种种苦痛都烟消云散,不觉快意充满心怀,于是一声长啸冲口而出。远处很快就传来应答的啸声,那声音里也充满愉悦和快意,此起彼伏,好一会儿才止歇。
袁向北此时面带笑意,回头对安近月说:“王妃不瞧瞧么?总不好白来这一遭!”
安近月听着他以啸声来传达心意,知他现下愉悦,不忍拂他心意,只得勉为其难地站起身来,可是若要她走动,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袁向北忍不住嘴角含笑,走过来牵她的手。可是袁向北每走一步那“鸟巢”就要抖三抖,安近月吓得不行,又不好太失态,只得拼命向后靠,用手去抠身后的树藤。谁知除了那低处的一个把手,这些树藤都光滑平整,竟没个下手之处。
袁向北早走到她面前,伸手给她,说:“有我呢!”安近月赶紧抓住了他手,却是一步也迈不出。袁向北迎面兜住了安近月的头,一面揽了她腰,半抱着带着她走,一面低声说:“若是害怕,便只管靠着我。”他言语间充满自信,安近月虽还是怕,可也只得强忍了,随着他的步子向前走。
他们终于站在了鸟巢的边缘,可以从高高的树顶上向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