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紧赶着磕头,“王爷恕罪。”
“衣物不过是身外之物,王爷何必动怒。”初雪怡淡淡说。
“我的王府里,怎么可以有疑案?”袁向北顿一顿又说,“去请王妃来,要她带着朗照。”
初雪怡抬眼看一眼袁向北,欲言又止,终于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不需要审讯提问,朗照直言不讳地承认是她所为。安近月几乎不敢相信,两眼瞪圆了看着朗照,一时说不出话。
朗照倒是不避不惧地说:“小姐和王爷都是内心仁厚之人,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心胸狭隘的小人,我是小姐的丫头,有护卫小姐的责任。我画花初姑娘的衣服,就是给姑娘一个警告,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能画姑娘的衣服,自然也能对付姑娘的人。”
“放肆,”袁向北出声呵斥,停了半晌,才沉声问道:“王妃的婢女,王妃说,怎么处治?”
“不关我家小姐的事,小姐什么都不知道,王爷要责罚,还请责罚朗照一人。”
袁向北点一点头:“好,既然如此,我王府一向容不得这些阴险狡诈之——
“王爷——”安近月大声打断了袁向北的话,她快步走下台阶,和朗照错开一步跪下,沉静的声音从容不迫地说,“王爷责罚的是,朗照行事不够明朗大度,皆是近月监管不力,教导无方所致。先是清辉,后是朗照,都冒犯了初姑娘,若不是王爷明察,姑娘大度,还以为不是丫鬟淘气,而是我安近月没有容人的雅量。我盼望这王府早日再添一桩喜事,那么近月的不白之冤才得洗清。”
袁向北见她发话,已知必是这个结果,待到后来说到“喜事”知道是与初雪怡再完婚的事,内心不由一凛,皱眉道:“王妃既然发声,便只需说今日之事。”
“朗照的事——”安近月转头看一眼朗照,看到后者低头惭愧的样子,才转过头来说“若是依宫里的规矩自然是杖责五十再撵出宫去。不过——”她说到这里皱起眉来,许久才说,“若是这五十杖下去,很少有人能挨的下。”
“我知道,王妃舍不得。”袁向北冷冷地说。
“不是近月舍不得,是咱们王府自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即便是犯了错,不过是撵出府去,再不留用,不曾有用私刑的。我想——”
“小姐不要——我宁可挨板子,绝不出府。”朗照在一旁喊。
安近月偏头瞥了她一眼,她便不再出声。安近月方道:“朗照虽然对王府一片忠心,到底桀骜不驯,若是不严加管教,只恐外人笑我们王府御下无道。那么,我想,即便私刑酷烈,却还是有其震慑之力……我们自当不能越过宫里的规矩,所以不妨减半,就打——二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