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蒙着面,不以真面目识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但对方人多势众,还早就埋伏在这驿站内。司蕤言虽不知成峰是怎么订下这间两边开窗的房间,但不用说,定是那些黑衣人早就安排好的。
他们早埋伏在此地,等着瓮中捉鳖。
好在他回来的时候多多少少做了些易容,这些黑衣人如果看到他的脸,那也不是自己真正的脸。
之所以在明夫人进门前戴上面具,也是为了骗这些人,让他们误以为那易容后的脸,是自己的真容。
对方的算计他已料到,本想着江湖义士为国为民,不会做那等小人之举,谁知道自己还是防对了。
“几位人多势众,在下只有一个贴身护卫。眼下也已经遣了出去,我手无寸铁,诸位想必也看出来了。”
司蕤言举起双手,甩了甩自己那轻飘飘的袖子。
他除了随身的折扇之外,一无所有。而对方这十几个人不但有着随身的武器,还有不少人在腰间别着暗器。
这哪里是什么江湖义士,说他们是江洋大盗都没错了。
“吴长老,你们且先回避吧。”明夫人站出来说道。
“不行!”那吴长老粗嗓一吼,“此人身份不明,为了谋求私利绝对是不择手段!绝不可信!”
司蕤言眸光凌然,目中深冷如寒潭。
他看了一眼明夫人。
这个女人已知道他是魏国的皇子,但这些黑衣人却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没有暴露他是谁。
“你们起义之事早已被西鹤城太守得知,只要你们行动便会被一网打尽。我若有私心,为何要告知你们此事,你们的生死存亡,难道与我有关?”
吴长老一时哑然。
“原本我们就是同盟,吴长老该明白才是。”司蕤言冷声沉肃,带着一股令人深信不疑的笃定。
他千辛万苦打听到官府的消息,告知这些义士他们的行动已被识破,只要前去便是死路一条。这对于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再造之恩。
起义之事可另行布置,但若命没了,一切就都烟消云散。
此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命只有一条,谁都赌不起,这个道理傻子都清楚。
敌人即是同一个敌人,那他们就该是朋友。
吴长老眸光略微动容,但转而又是浮起狐疑:“你是怎么知道那狗官已得知我们的计划?”
为了这次造反,他们可是筹谋了整整三年。如果一朝泄露,必然是有内鬼。
但在这三年间,除了谋反大计他们也在捉拿内鬼。真正的行事计划只有他们几个长老跟明夫人得知,如果真泄露了秘密,那内鬼就在他们之中。
只是,吴长老不可能相信司蕤言这个外人,而去怀疑自己人。
“官府眼线遍布全城,吴长老当真觉得只有你们的人才会知道你们的事吗?”司蕤言一语中的。
明夫人的眼神忽而颤动了。
她常去香柳楼,经常会听到一些官府中的事。除了公事之外,还有很多府邸小妾偷人的风流韵事。
起先她只是当做笑话听,但随后那些被传偷人的妾室都被拿了个现行。那些酒客胡乱说的消息里,十条有七八条是真的。
他们只是普通客人,没有在官府里当差的亲戚。能受到这样的消息还四处去说,可见那世上就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起义的事虽然计划周全,费了整整三年,但千里之堤也能毁于蚁穴。几位长老跟她都不能说他们的计划已经天衣无缝,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吴长老,此人早在数月前便已传信告知计划败落。如今期限将至,他才从京都百里奔波至此,如果他是那狗官的人,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明夫人禁不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