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蕤言立于窗前,目中平静如一潭千年不动的湖水。
铛铛铛。
火花飞溅,刺耳尖锐之声响起。
成峰不知从何出闪身而出,以手中利剑挡下了眼前飞来的暗器。他低头一看,忽而又是一怔,落在地上的竟然是黑色的棋子。
“竟敢在我的酒里下安眠散!老子活了几十年,还没人敢这么对我!还不跪下给爷爷我赔罪!”老医者双手叉腰,气得吹鼻子瞪眼,嗓音如雷。
成峰怒而上前,吼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给你赔罪!”
“住口!”司蕤言冷喝出身,打断了成峰的话。
要说下去,他的身份可就暴露了。
被这一声斥责,成峰忽而也是发觉自己差点失言了。
他领着这老医者回来,刚进城这老小子便如兔子一样撒开退跑了,速度竟是比那马车还快几分。
本来他也没在意,但见这老医者前往的方向是殿下的驿站。瞬间他便丟下马鞭,也是展开轻功快速奔来。
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他根本追不到。无奈之下,他只能飞窜上百姓的屋檐,飞跃前行。
方才的他也是从窗口进来,不然根本来不及替殿下解围。
“你们两个小子!还不给老子跪下!”老医者怒而愤声。
成峰本想回骂,但见殿下走上前去,他也便忍住了。
“要说赔罪,老大夫该是愿赌服输,我等何罪之有?”司蕤言眸光冷淡,沉声细语。
“什么?愿赌服输?”老医者忽而迷惑起来。
司蕤言清然一笑,从桌边取来一个棋盘,按照那日第一盘棋局摆放了出来。
“乍看之下是和棋,实则我还有一步可以走。”他轻轻捻起一子,往某处落去。
举手投足之间,优雅从容。
这一落子,忽而又是带起一阵风卷残云之势。棋盘上的势均力敌,忽而变成了一边倒。
老医者满目不可置信,上前趴在桌子上看了又看。
“其实那日我的手里还捻着一子没有下,老大夫却以为我们都将棋子走完了。你难道忘了,第一局是你先手?”司蕤言嘴角勾起,儒雅俊秀,透着一抹大将风范。
老医者的眸光动了动,忽而也是嗓子被堵住了。
如果说第一盘棋他就输了,那接下来的棋局便可有可无。
“倒是老大夫你,为了不去京都,故意喝醉想在中途醒来逃掉。要不是我早有防备,贱内只怕还在病榻上生死不知。要真说起来,该是老大夫你给我赔罪才是。”司蕤言轻描淡写。
他见老医者面上还有些许不服,咬牙似是还在想着反驳之语。
长袖一挥,高高扬起。棋子飞腾而起,黑白两子分为两边,如听话的珠子落在了两边的棋壶里。
“如果老大夫不服,我们可再来一局。”司蕤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目中澄澈清亮。
棋局千变万化,瞬息万变。能以一子定胜负,那二人棋术定是旗鼓相当。哪怕再来一局,谁胜谁也都有可能。
“罢了罢了!”老医者猛然甩手坐了下来,“此时输赢还有什么打紧的,总归人都已经救了!”